系统自动生成-4(1 / 2)
7月24日星期一,我正式成为《奔流白玫瑰之歌》的未成年志愿者。手机地图难以指望,我改为采取了传统的看路标方式,终于在迟到前抵达了目的地门口,按响门铃。
很快有人过来开门。
我还没看清对方脸长什么样子,就听他热烈地问:
“你看新闻了吗?”
“啊?”我问。
“先让人家进来!”屋子里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说。
于是我进去了,站在玄关换鞋,同时看给我开门的阴士朝我展示手机上一条刚出来的热搜:位于北欧的超高GDP小国家威奥重提废除阳阴二分法的政策,预计下个月举办全民投票,人人参与。
底下评论已经炸了,人人都在七嘴八舌。
“他们真会废除这个?”我问。
“谁知道呢,一切皆有可能。”给我开门的人说,“只要够有钱,人又够少。……戚柳,是吧?我的后名是张。其他所有人都还没到呢。”
我穿上鞋套,摘下帽子,走进大客厅。
房间正中有一张巨大红木桌子,边上坐着一位留着稀疏额发的年长阴士,他对我们点头。
“这是我毓父。我们这几年负责提供聚会场所。”张阴先生(亦或是女士)往两边介绍道,“这是戚老师家的小孩。”
“他知道他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稀疏额发的可敬阴士问张阴先生。
“你知道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张阴先生问,顺便往我右手的纱布上瞟了一眼。
“杂务?”我试探着问。
“哦,杂务。”张阴先生说,然后转向他毓父,“有现成的杂务给他吗?”
——
看来我在覆盖七国四门语言、国际最大规模非盈利阴性纪实文学编辑机构的第一项事业已经敲定,它是:
泡斯里兰卡红茶。
于是当社员们陆陆续续进入,第一眼就能看见我站在开放式厨房干活,速度很慢,毕竟只有一只手。张琦则负责一切接待——我现在知道他的名字了。
以及,他今年三十二岁,未曾结配,因此仍是一位女士。
张琦女士本人对此很骄傲:
“我不靠任何阳人过活。”
真令人钦佩,尽管没过几分钟,我就发现那句“不靠任何阳人”可能得打引号了……现代社会里,大部分完全不为钱财担忧的阴士,要么a)有个特有钱的首阳;要么b)有个特有钱的丈夫;要么c)有个特有钱的阳性后代。
除非他中了天降横财,或者依靠天时地利人和,在某非编制领域里站稳脚跟来自立。
但那很少见。
毕竟连老夏都落在b里,因为政府政策下,阴性的整体工资都被卡得很低,跟个人能力关系并不大。
至于张琦,我猜他是a。
话是他自己说的:张阳先生大约二十年前寿终正寝,只留下孤儿寡毓、许多房子、股票、公司股份和钱。丧夫后的孙阴先生投身于阴性平权主义,在《奔流白玫瑰之歌》原办公处因政府规划作废后,慷慨地提供自家一栋别墅客厅作为新聚会场所(其实作为纯线上刊物,线下聚会并不必要,不过人们仍然保留此传统,毕竟人在不隔着屏幕交流时更容易对彼此产生真挚的感情),并每年赠予一笔可观的捐款。
张琦女士本人则是自由摄影师,在和阳性们保持愉悦关系的同时并不考虑其他。他上完中专就不读书了,在《奔流白玫瑰之歌》非正式编辑社主要帮忙接待,偶尔旁听。
我其实还挺喜欢他的。
虽然我刚刚指出了他言语里的一处疏漏,但那只是出于严谨的就事论事。
肙果对“阳人”定义里不包括已经去世的那些,最好还是说明一下,以免引发歧义。
胡乱聊了一会儿天后,老夏终于出现了。他穿着上班时的长西装外套,拎着深褐色公文包,一进门就拿出一只牛皮纸袋。
这时候人们躁动起来,他们围在桌边拆那个纸袋子,同时窃窃私语。
而我十分摸不清状况,于是听力突飞猛进,总想要把他们在客厅另一边的话语听清楚,只是苦于生理上的限制,实在无法肙愿。
只有只字片语飘进我的耳朵:
“真的是……?”
“……会不会……?”
“是怎么……?”
“……已经……?”
“……合适吗?”
看来有很多问句。
老夏回答了一些,每一句都尾音朝下。我一边观察,一边想自己被叫到这儿来沏茶,是大家真需要一位杂务工,还是我需要避免待在家里忧伤悲泣闲得发慌呢?我料理完了红茶,又去桌子边上用九根手指给季度捐款人敲感谢信,务必语气真诚、内容简洁、感人肺腑。
余光里,老夏带来的纸袋躺在桌中,上面用签字笔写了两个连笔字,上下颠倒。
我又试图催动视力将其看清,但很可惜,也不行。
行吧。
于是我将此事抛诸脑后,继续写邮件直到六点半,和第一批社员一起下班。这些人他们必须在七点左右回家,因为得给各自的丈夫操办晚饭。地铁出口正对着一家“稻香村”,老夏领着我走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