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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鸟在笼(二)(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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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安朝张父拱了拱手,微笑道:

“一别经年,再见张兄,恍若梦中啊。”

张父拱手还礼,望着他的清俊容颜,不由得感慨:

“多年未见,周道长风采依旧,我们家却是天翻地覆,今非昔比了。”

提及此处,张父忽然变了脸色,又歉疚的拱了拱手:

“道长,非是张某不愿再招待于你,只是家兄犯了事,族中上下皆被牵连,官职被免,家财散尽,大家都怕雷霆之怒未消,再掀新的风波,如此节骨眼上,您还是快快去吧,免得被我们连累。”

周辰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若怕连累,我又何须专程到此?”

张父一怔:“啊?您是专程来的?”

周辰安颔首:“听闻张兄家中出了变故,辰安特来慰问,以报当年的款待之情。”

张父面现感动,一把握住周辰安的双手:

“道长有心了,您是得道高人,高明远识,还请指点一二,我们全家该如何绝处逢生,东山再起?”

周辰安轻叹:“辰安半生坎坷,深感生在这无常的人世间,富贵如云,荣华似烟,福祸相依得失难料,张兄,劝你一句,名利亦是罪戾,莫要执着于此,不如看淡世俗物欲,随遇而安。”

张父面上一红,嗫嚅道:

“是,周道长说的是。”

张母垂眸,敛去眼底的失望之情。

一片安静之中,梦龄仰着小脸,好奇的打量周辰安,奶声奶气地问:

“你是画里走出的人吗?”

周辰安莞尔,瞟眼看来,谁知这一瞟,竟被梦龄的面容吸引住,惊讶道:

“宽额凤眸,此乃母仪天下之相呀。”

张父闻言,眼睛先是一亮,后又黯了下去:

“这孩子打一出生,就被算命的说有福相,然父母刑克,兄弟无靠,易被六亲所累。唉,此话果然应验,家族沦落至此,做女儿的长大了,哪有资格入选良家女进宫选妃呢?道长,张某这一生埋于尘土,不敢再有奢望,但实在心疼小女,委实不忍她跟随我们夫妇挨苦受罪,还请您收她为徒,带她去往异乡,另谋出路吧。”

周辰安微一沉吟,道:“我与令爱颇有眼缘,收徒自是不难,只是究竟去往哪里,需得看一看她的八字,才好定夺。”

张父一听,忙不迭的请他入屋,当即点灯铺纸,研墨落笔,写下梦龄八字,恭敬递于周辰安。

周辰安端详片刻,摇了摇头:

“这——难呐。”

张父忙问:“道长此话何意?”

周辰安道:“我隐居南方,可令爱偏偏是壬子日出生,水木两旺,南方属火,恰与她五行相克,若随我前去,怕是难以持久。”

“啊?”张父皱眉,“那、那该怎么办呢?”

周辰安放下宣纸,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飘逸的袍角随着步履上下来回起伏,一如翻飞的思绪。

张父也不敢催问,只静静的等着。

坐在母亲腿上的梦龄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两人对话乏味,不说话则更乏味,再加上白日玩得累了,不知不觉间竟靠着母亲的怀抱合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辰安总算有了决断,缓缓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熟睡的女童脸上:

“她命里带贵,利北方,不如送往紫□□城,当一名普通宫女,我会助她一臂之力,届时或可转祸为福,另有一番作为。”

次日,年幼的梦龄在父母的引导下,对着上座的周辰安端端正正磕了个响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周辰安唇角含笑,招手示意她到近前:

“来。”

梦龄乖乖起身,到了他面前,周辰安温声道:

“梦龄,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俗家弟子了,咱们师徒一场,为师送你一个礼物。”

他自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麻核桃雕,那桃雕的中心打了孔,由一根红绳穿成吊坠的形态,轻轻挂在了梦龄颈间。

梦龄好奇的拿起小小桃雕,辨认着上面雕刻的图案:

“梅花鹿?”

“对,寓意永享禄寿。”周辰安慈祥地摸摸她的脑袋,“这是为师赠你的护身符,你贴身戴着,切记,十五岁之前,若非遇到危险,不要轻易示于人前。如此,方能在关键之时护你性命,化危为安,保你周全。”

梦龄似懂非懂,张母俯身帮她把护身符小心放于领内,嘱咐道:

“记住师父的话,千万别弄丢了。”

这时梦龄想到一处,掏出兜里彩线,一脸犯难的模样,竟叹了口气:

“唉~”

张母嗔道:“你这个孩子,师父送你礼物,你看这彩绳做什么,快收起来!”

张父则赶紧向周辰安陪笑:“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道长莫要见怪。”

“无妨。”周辰安笑着摆了摆手,耐心询问:“梦龄,你因何叹气呀?”

她拨弄着指间彩线,撅起了小嘴:

“师父送了护身符给梦龄,梦龄也想送师父条五彩绳,可是梦龄正在编的这条答应好了要与阿莲交换,怎么办呢? ”

周辰安哈哈一笑,捏捏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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