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利益(1 / 2)
[16]
根据首领的指示,波诺再度前往了酒馆。
踏入店门,酒保仍是昨日见过的那个,他显然也认出了波诺,应当目睹了春日洋子迷晕并把自己丢出酒馆的全过程,但他没有说话。
波诺有些羞赧,毕竟加百罗涅家族的骨干就这么被人轻松干倒实在是挺丢人的。因而他放弃向酒保询问情报,要了一杯白水,又推了一张小费过去,专心致志等候洋子的到来。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财阀不会连续两日都来到同一个地方消遣。
波诺一直等到临近傍晚时分,才终于等来春日洋子独自一人踏进酒馆。女人的帽檐压得很低,叫人看不清表情。他有些意外,女人今天的装扮低调简约,看样子对方正是为了和自己再度会面而特意前来,和自家首领预言的完全一致。
“洋子小姐……”他不愿再无谓地浪费时间,站起身单刀直入地问道,“奥普家萨缪尔的情报,您是知晓的对吗?”
她没有回答波诺的问题,示意酒保为她调一杯酒。
“你是叫波诺对吗?”春日洋子接过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她微微抬起头,露出苦恼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波诺先生,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加百罗涅和奥普之间的真实关系对于其他家族来说扑朔迷离,真相难辨。”
局势尚未明朗的情况下,彭格列绝不会轻易介入其中。
波诺明白。
彭格列家族没有必要多管闲事,波诺再清楚不过,同样的情况换做是自己也不会在没有得到家族首领或干部指示之前擅作主张。这也是罗马里欧在事件伊始没能够得到彭格列方面的情报的原因。
“可是,洋子小姐!”男人急切地往前迈了一步,“只需要一点线索就好……”
——可他是加百罗涅家族的成员。
他必然要尽全力来获取情报。
“作为交换,加百罗涅同银行家路易斯的小儿子关系密切……”
手下曾向波诺汇报过,前阵子彭格列的晴之守护者似乎有意要联络路易斯,只是大银行家总是以业务繁忙为借口不予接见,那位晴守大人好像费了好一番力气,可最终还是没能见上他一面。
女人扬了扬眉毛,感叹:“没想到加百罗涅的情报部门也挺可怕的呢。”
这情报没错,笹川了平确实至今还在为这件事头疼。
“不过我们晴守的动作不大,按道理不应该会被别家发现,你们是怎么收集到的消息?”兴许因为与自己的工作内容相关,春日洋子看起来十分在意这一点,她突然凑得很近,仔细打量着波诺,把对方盯了个大红脸,却并不能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端倪。
“算了。”她叹气,放弃继续纠结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是啊波诺先生,”洋子优雅地回到座位,重新端起酒杯,“虽然这确实是我们晴守求之不得的资源,”她咧开嘴。
“可他又不是我老板!”
“……”
[17]
病床上,爱丽丝缓缓转醒,头脑还半梦半醒着一片混沌,躯体上剧烈的疼痛首先席卷了她。
自从她受伤以来,这是每次醒来都不得不反复经历的苦痛。
身体对痛的感知很奇怪。
受伤的当下是不会痛的,要等到意识确认到受了伤,那仿佛不断积累积压着的痛楚才会飓风似地骤然降临,蚕食躯体、肢干、神经,折磨得人生不如死;
至于她的伤,胸口上差点致命的那个血洞,它是一种朦胧的、滚烫的、迟钝的感受,尽管正拼命地、一刻不停地在向大脑发出警报,可她却很难切实地感知到它本身;
相反,手上无关痛痒的皮肉伤,它却锐利、清晰,牵动着大半片神经的痛觉,昭示着强大着存在感。
它们在数个日夜都对她纠缠不休,每分每秒都折磨着她,有时甚至还要钻入梦境,不依不饶。
爱丽丝睁开眼睛,看见了加百罗涅病房顶上的白炽灯。脖颈微微偏转,能看到窗外挺立的梧桐树,它的枝丫萧瑟,枯黄的叶子已经落光了。
她在这里住得久了,这片光景不知不觉,已经让她觉得熟悉和理所当然。
她又望见加百罗涅的玫瑰。
男人昨天摘下时花上还带着露,伏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即便在夜里都能辨明。
可是玫瑰和她一起在这烘热的房间里呆了一夜,露水早就被蒸干了,连花瓣柔软的边缘都变得僵硬卷曲。
“真可怜啊……”她喃喃道,“早知道就不说喜欢了。”
要不是她,花还能在那片美丽的园子里蓬勃生长一阵子。
玫瑰被插在一只小巧的玻璃花瓶里,应该是迪诺的手笔,但爱丽丝记不清了,不如说,她连昨天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都毫无记忆。
意识在对话的途中就变得模糊,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前受了类似的伤时也不至于如此。没想到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这种程度。
她不禁想,首领现在怎么样了?
一切都还顺利吗?
阿尔伯特的面庞在脑海里渐渐浮现,她仿佛听到男人又一次亲切呼唤了她的名字。
“爱丽丝”——这是阿尔伯特赋予自己的名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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