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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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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爻儿这几日为我误了操练,此刻想是在质子营中。她与我自小在一处,想见自然便能见到,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不劳二王兄多虑。”

瀛赳一愣,脸上多了几分妒意,他上下打量着扮作瀛予的濯爻,嘲讽道:“四弟这张嘴是越发厉害了,这气色也好得很,不像是染了恶疾的样子,如何倒被外人说成‘命不久矣’?”

“二公——”

离渊要往濯爻身前挡,却被后者按着手臂拦下。

她面色如常地回应道:“二王兄还不知道他们,那起子小人惯会无中生有,说王兄你和王叔串通,私扣军饷倒也罢了,竟然还敢谣传你几日前在那内殿阶上现了丑态,四弟安能允许?这不,已经让手下打发了!离渊?”

身后那人闻言,压下满身的杀意,咬牙念出一个字:“是。”

不论是濯爻的话抑或是离渊的存在,都让瀛赳被迫想起了那日险些要跪地求饶的不堪,樊筑手握刀柄,更是敢怒不敢言。

“那便多谢四弟。” 瀛赳许久才又重新开口,“祭典之后,我定亲自登门,再祝四弟封君大喜!”

“定焚香洒扫,待兄前来。”

“武阳君到——!”

两人的针锋相对被打断,东境禁卫军上将军姬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不论别的,他这王叔的身份加上那套白色铠甲的确是挺唬人的。

“王叔安好。” 濯爻行礼,“王叔万金之躯亲入敌军腹地,举国震动,怎得也不多养养伤?”

姬齐傲气十足的脸上立时多了些窘迫,偏又摆着上将军的普道:“越发无礼!瀛予,你对待王兄和王叔,竟如此大不敬,哪里担得起长安君的封号?”

“长平侯到——!”

原本还要继续上前的姬齐忽得顿住脚步,四周聚拢的百官也左右挪动着,给来人让出一条路。

聂荀在一片道贺声中缓缓走来,他身量颀长,目若寒星,甲胄在身更添了十足的冷硬气息,众人似敬似怕,排场比起方才只大不小。

濯爻和离渊两个自是畅快不少,刚要拱手行礼,倒是自家师父先他们一步屈膝跪下,沉声道:“臣聂荀恭贺长安君千岁无忧。”

一声声轻呼中,离渊轻拍濯爻,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摊手划了一道:“聂将军请起。”

聂荀起身,这才转向姬齐:“上将军少见。”

“聂右将军,你这爵位还未正式册封吧,怎得就叫开了?我只道你多次推脱当真视它如粪土,没成想,也如此迫不——”

“来人。” 聂荀似是并未听到姬齐的话,对副官吩咐道,“王上即刻就到,四下防卫再巡查一次。”

“是。”

被当众折了面子的姬齐自是怒极羞愤,若是放回多年前他可以随意拿捏聂荀,可如今…

——所以,就怪不得他了!

寻衅之人终于消失,濯爻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学着瀛予的得体模样,垂首道:“多谢师父。”

离渊也凑了过来:“还得是您啊师父!上将军的脸都绿了似的!唉,当日不听师父号令,一意孤行,不知损了我们多少锐士,该有他今日之劫!”

“好了,你稳当些,莫要让有心人听了去。” 聂荀给离渊整整护甲。

然后他看向濯爻,盯了许久才道:“如何不见爻儿?”

濯爻心里暗笑一声:“回师父,爻儿不太舒服,我便让她留在栎阳宫了。”

“放心吧师父,一切交给我!”

聂荀点头,最后叮嘱了一句:“今日万事小心。渊儿,不可随意走动,好好看顾她。”

“是,师父。”

待聂荀离开,濯爻看近处无人,悄悄给离渊递话:“你说,方才师父不会认出我了吧?难道哪里漏了破绽吗?”

离渊轻笑一声:“阿爻你还不知道吗?你的身量的确与阿予相差无二,声音也学了个十成十,只是——”

“只是什么?”

关子卖够了,那人的目光锁住了她的,似解疑又似感叹道:“阿爻的眼睛才是好看得紧,这也无法遮掩,若当真有破绽,只能是这里。所以,阿爻完全不需觊觎我这双眼,两下本是天壤之别!”

四目相对,濯爻难免落入那人含笑的眼神中,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直到两声浑厚的高呼传来——

“王上驾到——!”“安国君到——!”

身着十二章纹衮服的东境国最高掌权人在左右护卫的搀扶下走来。

足饰珠玑,腰金佩玉,衣裘冠履只怕也说不尽他周身华美的衣饰,只是这一切依然无法掩盖他的暮气沉沉,九旒冠冕似是一座巨山压在姬昂羸弱的身体上,遮不住的白发突兀地钻出来,让人再也记不起这位雄主曾经叱咤风云的往昔。

身侧的大公子瀛麾便显得更为年轻起来,只是那老成端肃的面容实在不像是只比瀛予年长了一纪的样子。

朝臣们跪迎后起身,担当司礼大臣的上大夫淳于奚宣呼:“封君祭礼起行!王上昭告天地——!”

毫无意外,这次依旧是大公子安国君替君父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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