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2 / 2)
离席,踉跄着远去。
他起身,四周渐渐静下来,他运去,桌上不再有一人耳语。
半刻后,像弹簧一样迅速复位,又是歌舞一时。
瘦官员的声音淹没在朝代的更替间,他名为川川,史书上元朝最后的理论家。
黄河奔腾,沿岸的百姓皆受其害,洪流四溅,滔天般吞噬着数不尽的村庄,田野,耕田,家畜,像一片黄色的海,没有尽头。
这场水就这么淹向了小渔村,淹向了元仁十年。
小渔村外闹起了饥荒,黄河水将田地淹了,便没了粮食,将村庄淹了,便多了大批的逃难之人。
鱼市许久不开,渔家子还能靠鱼肉果腹,逃难的人扎堆依靠在断壁入睡,天不冷,没有冻死的人,只有饿死的和病死的。
再北一点的地方闹起了疫病,因难民的病驱堆积在一起,无人理会,无人处理,便像生人的怨气化为实型一般报复着天地。
处理河务的官员依旧不理会百姓的遭遇,整日虚虚度日。
小渔村,季家。
季挽林右手拿着扫帚,左手掐着腰,小脸气的嫣红,头发松散着不去理会额前的碎发,她此时心情确实不太愉快,盯着身前站着的二人说道:“你们背着我在说些什么?什么事情值当的瞒着我?”
看她生气,面前的两个男人一高一矮只顾得说些话哄她,依旧只字不提二人在合计些什么,李常春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扫帚,季爷爷推着孙女回屋里。
“挽娘,莫要多想,爷爷有什么会瞒着你。”
“爷爷,你就是和常春有事情。”
“没事,你想多了。”
不听爷爷的敷衍话,季挽林依旧气鼓鼓的,眼波澄澈,皮肤温白,这几日起了风波,刚养起来的血色又淡下去了,春天快要入夏,天气依旧暖不了她的手心。
李常春和季爷爷从不叫她干些什么活儿,季挽林平日里干活儿更像打发时间,只要不出海,便不会让她上灶台,因为身子不好也向来不教她碰凉水浣洗衣物。
小渔娘被养的很好,身子娇柔,又因为后来总是生病,透支了身体,吃穿不缺却依旧身形消瘦,皮肤苍白显出些西子的病态来,风一吹似乎便能将她带走。
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摩挲。
季爷爷按下心中的不舍,不愿她有所察觉,孙女弱小,如何能留在这渔村?
心中越发不安,季挽林抓不住一闪而过的念头,只说道:“爷爷,莫要瞒我什么,我可要陪着你的。”
“好,我的挽娘最是懂事了。”老人声音沙哑,目光微暗,只留恋的看了孙女一眼又一眼。
李常春在屋外扫着院子,许是觉得地面不干净,他又搬来一桶水浇下,洗了一遍院中的地,做着清扫的活儿,他想起师傅留下的镯子,和自己打磨练习的雕花。
李常春的院中此时堆了不少木屑,风一吹扬的到处都是,桌上唯有刻刀坐的稳当,碎纸也随风吹落了。
屋子的主人还不知院中的凌乱,在隔壁安心扫着院子。
李家小院:我那不疼自己屋的好主人……
从季家刚回来的李常春:……
屋子怎么这么乱。
于是刚放下扫帚没一会儿的手又握住了扫帚,开始扫地……
收拾好了屋子,李常春便拾了块木头拿起了刻刀,拇指抵着刀背,一点点的用力刻画着,花瓣,花蕊,雕花到底是细致活儿,老铁就简单的讲了一两句,便习惯性的结束了。
因李常春武学一点就通,于是老铁下意识的认为常春学什么都很快,三言两语交代了雕花的步骤,刻刀的走向,花纹的图样纹理,便草率结了课,却没想到徒弟偏科严重,艺术细胞基本没有。
一朵小小的精细的山茶花,他的徒儿刻了快一年,手上因习武磨出的茧子常被刻刀划破,即便如此,他仍不得要领。
花不是太过肥硕,就是太过细长,没有美感。
李常春细细的瞧着师傅留下的木镯,手指摩挲着雕花的纹路,摸着看着想起一人纤细的手腕,白的显出血管的肌肤,他指节修长,轻捏着镯子,心中有些迫切的想要送给一个人。
抬头望向渐黑的天色,弯月隐隐约约的悬挂在半空,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一院之隔,他在想挽娘此时入睡否?
小渔娘的身影在心间跳动,闭了眼是她及腰的柔软长发,灵动的面容,和一声声透着娴熟和依恋的“李常春”。
李常春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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