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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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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强大勇敢如苍渊竟也会说出这样骇人听闻的话,着实有些惊讶,可当我问他是否亲眼见过炼气士时,他却说没有,并且千百年来与炼气士直接交手过的似乎也只有白辰前辈一个。

苍渊的话让我一度怀疑这些恐怖的言论不过是长辈们为了让后辈提高警惕所编撰的传说。

于是我又向其他同伴打听了关于炼气士的消息,他们都对此事深信不疑,却没有一个亲眼见过,只是听过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比如前辈们在北上途中偶然遭遇的神秘大飞船以及离奇失踪的同行伙伴,但这些传闻无一例外都是没能羽化飞升的前辈们从远方带回来的,却没有一桩发生在北溟附近。

所以在我看来,与其说是那些炼气士实在太过厉害,所有见过他们的精灵都没能逃脱魔爪,倒更可能是那些消失的精灵寻了更好的去处不打算回北溟了,毕竟我自己也曾抱有过这样的想法。

世界如此辽阔,使命如此沉重,或许真的积压了太多的难以启齿才造成了最后的不辞而别吧?

如果说我对苍渊交代的第一项不可违背原则只是心存疑惑,那么当他所说到第二项的时候我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他说,绝对不可以闯入人类的梦境里。

当苍渊对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从未见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更无法想象梦灵珠究竟是怎样产生的,因此不免对他说的话感到一头雾水,心中只想着,难道我还可以闯到人类的梦境里去吗?那里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我全然不觉其中危险,甚至感到有些兴奋。

苍渊见我一脸好奇的样子,赶紧制止了我疯狂的想象,他告诉我,梦的入口通往一个无边无际的虚空之地,那是一个被精灵们唤作「心域」的地方,每一个人类在他自己心域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能够呼风唤雨,甚至操控时空,创造或者毁灭心域里的一切。

一旦精灵闯入某个人类的心域,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交了出去,只能任人宰割,要么被折磨致死,要么被永远囚禁在对方的心域里。

那是我第一次听闻心域的存在,也是我头一回真正意义上对人类感到敬畏。

我原以为北溟辽阔,后知晓四海之广,再又闻天地高远,却无法想象,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一个世界。

而登岛的第三项原则,听起来就有些残忍了:

如若不幸落入人类手中,精灵绝不可以将自己的身份以及与鲸谷座有关的任何信息泄露出去。

关于这条原则苍渊没多做解释,我也不觉得跟自己有多大关系,且不说精灵被捕的传闻从未被证实过,就说这偌大的北溟,深邃广大,再加之海沟之下乱流汹涌,陆地上的人类怎么可能寻到这里来呢?再说这一千多年来,离开神木的精灵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但鲸谷座向来都是安宁祥和,从未掀起过波澜。

其实,苍渊哥叮嘱的越多,我的疑惑也就越多,甚至期待远远超过了恐惧,我隐隐感觉到,新世界的大门在为我徐徐打开。

三月末,雨季如期而至,我永远无法忘记六十年前我第一次登上日月岛的那个春分夜。

那天,几乎所有正值壮年的精灵都整装集结在往生峡,等待着每年雨季的风暴日。

随着洋流骤变,海水逐渐翻涌起来,酝酿在峡谷深处的漩涡被逐渐推高并越积越大,最终改变了盘踞在海沟上方乱流的走向。无数的水泡带来了海底丰富的养分,吸引了巨量的鱼群。

而在漩涡的中心处,逐渐撕开了一条通向海面的航路。

海面疾风骤雨,海下游鱼如织,我与同伴们一起成群结队穿过漆黑的海底隧道乘风破浪一路向南奔去。

离开风暴圈以后,海水逐渐回归安宁,但我紧张的心情却依旧没能平复,同伴们一个个神情严肃,仿佛是去参加一场生死战役似的,就连平日里拓落不羁的方仪姐都变得格外认真起来。

他们推进的速度极快,我根本来不及多看周遭的景象,只能闷头紧跟在苍渊哥和方仪姐身后,全神贯注御水前行,生怕一个失误就掉了队。

经过了大约三个时辰的奔袭,我们跨越了半个北溟,多亏苍渊哥平日里的耐心督导,我总算没被落下,由于太过专注,当队伍突然停下来时,我才发现原来日月岛已经近在眼前了。

队伍到达日月岛北岸时已是深夜,日月岛的轮廓笼罩在迷蒙的深蓝色夜幕里,远处零星闪烁的烛火意味着这座宁静的岛屿还未完全睡去。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泛着荧光的泡沫勾勒出一条蜿蜒的海岸,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偶尔响起几声夜莺的啼鸣回荡在风吹过的北望峡谷,就像是某种神秘的暗号,预告着一场即将上演的繁忙的丰收景象。

日月岛北部都是些礁石和断崖峭壁,人迹罕至,所以登岛后队伍按照事先拟定的计划分别向东南西中四个区域分头分批次行动。

苍渊哥作为队伍的先锋力量成为了第一批登岛的精灵,他要前往的地方是日月岛村落最密集也是最为危险的中心区,而我是最后一批前往南区,因为对我放不下心,他临走时又将那些早就说过无数次的叮嘱再交代了一遍,或许是因为在当时那种紧张而又严肃的气氛下,我竟然不觉得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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