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 2)
作为鲸谷座的传承,每次新任的神谕使者都由上一个吃下果子的精灵担任,所以方仪姐理所当然的成为我的神谕使者,她双手接过了那颗白色的灵元果,肩负起了在茫茫大海中找寻我的重任。
从离开海沟的那天起到与我相遇,方仪一直不知疲倦地在北溟中游弋了数月,正是因为知道那颗宝贵的果子所承载的希望,所以哪怕自己平日里再如何不守规矩,她也决心要找到最强大的同伴带回去。
在那段孤独而漫长时间里,她曾与无数美丽的鲸鱼相遇,他们中有的凶猛强壮、有的矫捷轻盈,她一次次捧着灵果满怀期待地迎上前去,但鲸鱼们有的挣扎抗拒难以靠近,有的只是闻了闻便扭头离开,就这样,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时光渐渐流逝,第二年的雨季就快到来,眼看归家的日子日益临近,一切却还跟刚出发时一样毫无进展。
“你到底,想要去哪儿呢?”
她忍不住低声向灵果询问,果子当然没有任何回应,一切都显得笨拙又荒唐,但就在她陷入迷茫之际,一个悲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微弱却直戳心灵,不知为何,这声音中像是包含着一种让她无法忽视的力量,一路引领着她寻向了声音的源头——我,一只瘦弱的小白鲸。
我想,那一刻弱小无助的我或许也曾让她感到失望吧?就像后来去到鲸谷座同伴们第一次见到我时所表现出的那样。
是我不够强大,配不上那颗珍贵的果子。
在那个昏暗的海丘里,我奄奄一息地趴在一块带血的珊瑚礁上,身上满是撞击珊瑚礁时挫伤的痕迹,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冲着礁石之下低吟,在那块巨大的礁石下,卡着一具早已死去多日且浮肿了的鲸鱼尸体——原来我是想救我的同伴。
没有开启灵智的动物,更多的只有生存的本能,显然放弃了本能的我,即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海有着属于它的一套生存法则,精灵们无权干涉,但伤痕累累的我动摇了方仪姐那颗满盈悲悯的心,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向我靠近,在她的记忆里,我甚至能够亲身感受到她的踌躇和犹豫。
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果然,这一切果然都是她犯的一个错。
“一条放弃了自我生命的鱼,死便死了,你不该为我违背规则,那样的我,哪里像有资格成为精灵的样子…”
我突然后退,躲开了她,那些正在灌入我脑海的记忆也被迫中断了,我沉浸在一种陌生的被称作愤怒的情绪里,既责怪她,更多的是怪自己,竟生得如此弱小蠢钝。
方仪姐看着我愤怒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你先看完,看完便知。”
她无奈摇了摇头,说罢再一次向我靠拢,晶莹的灵元重新在额间凝集,透过那抹飘忽的微蓝,我又看见了在她回忆中那个无比羸弱的自己。
方仪姐向奄奄一息的我游过去,但她却并没有拿出灵果,只是在我周围一圈一圈地游动着,嘴里轻声吟诵起鲸歌——那是一首只有在采集梦灵珠时才会吟唱的「安魂曲」,原来是我误会了,方仪姐不过是想帮助我在没有痛苦的睡眠中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鱼儿们不会做梦,鲸歌只是唱给人听的,美丽的歌声消除不了我的痛苦,但在那一刻奇迹却发生了。
那颗原本安静存放在袋子里的灵果突然间有了动静,它牵拉着方仪姐逐渐向我靠近,当方仪姐将它从袋子里拿出来时,它像星辰一样,闪闪发光。
那一刻,方仪姐终于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无关乎她的选择,灵果早就知道,它该属于谁。
画面戛然而止,后面的故事便是我记忆的起始。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见我不懂术法…”
虽然心中窃喜,但我仍然不肯轻易松口,其实不过是希望得到再三确认罢了。
“怎么会呢,姐姐与你一样,不过是个精灵,哪能像人那般凭空造出梦来,你看到的一切来自我的记忆,当然都是真的。何况,你不觉得其实那样的你很可爱么,明明是只小鲸鱼,固执起来却是连命都不要…”
方仪姐说着说着竟嘿嘿笑起来,我顿时面红耳赤,想到自己当初那狼狈的模样真是好不尴尬。
“那时候我早都忘了,不作数!”
我辩解着,为自己的弱小感到羞愧,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苍渊那般强大的。
“罢了罢了,我不提便是。”方仪姐笑着笑着又变得认真起来:“其实,哪有那么多好坏标准呢,你知道吗,这世界可能根本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
方仪姐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像是喃喃自语,她总是时不时会冷不丁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大概是见我又一脸茫然的样子,便话锋一转道:
“在你还是鱼儿的时候便能做到执着如此,我想,或许将来你真就如林夕婆婆所说,会成为鲸谷座未来的希望呢…”
我知道,方仪说这话多半是为了安慰我,我既没有她那般聪明伶俐,也不像苍渊哥那般优秀强大,这样伟大的责任,怎么想也落不到我这种自由散漫的傻小子身上,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因为她的话感到踏实,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我想,哪怕我有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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