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2)
盼她回家。
成为长孙辉月后,她再怎么离经叛道也从未有族里的长辈责怪,也从未有人说过一句“不该”。甚至违背家族的意愿,执意要与赵氏的人走在一起,他们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行。她的父亲反倒在赵氏面前放低过姿态,只为自己能名正言顺地翻墙。
打发走越邑逢月后,长孙辉月不知所谓地笑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向赵嗣音,“别告诉赵不疑”
他没认出来,就算了吧。
赵嗣音一愣,随即沉下了脸,“可是不疑他不该知道吗?”
“忘了最好,不管是长孙辉月还是稷梁月曜,都跟他没关系。”
少女的声音冰冷,却听得赵嗣音心头烦躁。“可当年是不疑他不顾一切救你的,辉月,你不能这样对他。”
长孙辉月挑了挑眉,看向颇有些执拗的赵嗣音,“虽欠他情谊,但不会一直相欠,总有一天,换回去也就结束了。”
“那我呢?是不是我的情谊还回去了也就结束了?”赵嗣音红着眼眶不甘地问。
长孙辉月顿了一下,随即轻轻摇头,“自然不会,你与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辉月,与我交好,与赵氏交好,只有当年的情谊吗?!若那情谊还够了,辉月就要离开了吗?”赵嗣音倔强地不让泪流下来。
长孙辉月沉默了,良久她才抬起头直视着赵嗣音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念完书后,我确实会离开这里。他说过,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做长孙氏的明珠然后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困守一生并不是我想要的,做大梁的稷梁月曜更不是我的路。嗣音,你与我向来不同。我执意成为你的朋友,是想在我还能见到你的日子里让你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等你慢慢将我忘记,但你依旧会记得在你少时有个人曾风雨无阻来逗你开心。
而赵不疑是个执拗的人,我与他同样固执,年幼时他为了养好我,撒过谎、逃过课、上过山也下过河,只不过就是想让我开心而已。若让他知道他年幼时殚精竭虑照顾的人就在他面前,他一定一定会再像从前那样不顾一切地走向我,管我是长孙辉月还是稷梁月曜。我曾恼怒过他的不相识,可又庆幸于他的不相识。而现在,刚好他也不再执着于长孙辉月,等时间过去,他也会像忘记稷梁月曜一样忘记长孙辉月。可若你现在非要告诉他,我就是稷梁月曜,你猜他会放下吗?不,他不会。他畏缩于我是长孙辉月而不敢靠近,可一旦知道我是稷梁月曜后,他定不会再顾及。那时,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件棘手的事,对他来说就是漫天的伤害而已。我会伤害他,一定。”
赵嗣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捂着嘴,只留下通红的双眼,里面全是悲伤和愤恨。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她才颤抖着质问:“若一开始就要离开,又何必筹谋着相遇?!何必筹谋着相识?!何必筹谋着以后?!”
“什么叫做我们会忘记你?你又要像稷梁月曜一样,只活在我们模糊的回忆里吗?!”
面对赵嗣音难得的大声质问,长孙辉月始终冷静,她无比肯定地点头:“赵嗣音,你会忘的,十年、二十年,总会忘记。”
“长孙辉月!我于你算什么?!算什么?此生注定相负,又何必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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