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捕蝉(2 / 3)
灵蝶却像遭霜打一般,拢着翅膀,无精打采。
当初只是要哄他开心,不想让这些小家伙遭这样的罪,踏雪心中愧色,未及深思,便就着润玉承托,打开了盖子。
灵蝶久困樊笼,乍见自由,沉闷之气一扫而空,争先恐后地从罐子里飞出来,寻找从前相伴的花朵招呼一番,抱着叶子安然睡去。
想不到今日竟还有这样一件欢喜事,踏雪看着灵蝶轻盈飞舞,心下松快不少,回过神来,润玉却比她还要欢喜,方才的惶急也舒缓不少。
踏雪一怔,回味他方才的话,觉出不对——她同意回她身边的是灵蝶,可不是狠心舍弃她的应龙。
“陛下可以放心了,请回吧。”踏雪预感不大好,趁着神志清明,赶紧又下一道逐客令。
“你每次心慌的时候,都急着丢下我。”狠心舍弃她的应龙此刻比她还要伤情,眸光闪闪,惹她怜爱。
踏雪一怔,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言之凿凿,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踏雪又气又急,左右说不过他,干脆关门逐客,但门无论她如何用力都和她别扭着关不上。
许是今日黄历大忌,不宜会客,连门都跟她做对。
润玉得了底气,把炸毛的小猫儿搂在怀里,任凭她挣扎吵闹,誓不放手。
“我错了,是我错了。勉强昙花常开,终致她香消玉殒,是我亲手犯下的罪业。人间昙花重又盛开,我的罪业虽不能清偿,愧疚亦可和缓些,如今我只想祝贺她得偿所愿。”
“那日你说愿意与我为伴,我不知有多欢喜。可是我从前,我从前逆天而行,偷学禁术,余生不过万年,已没有多少能和你相守的时日。”
不堪的过往难以启齿,但此刻怀中的温暖柔软如此真切,实在难以割舍。若再僵持下去,怕是再无来日可追。
骤然听闻润玉剖白,踏雪震惊——从前他明明像一只满腹珍珠的大蚌,偶尔露出一条缝隙,她都如吠日蜀犬一般,大惊小怪,暗自窃喜。他今日为何突然愿意和她说这些?
心鼓擂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踏雪见过润玉的昙花,虽不如灵力滋养的花朵长盛不衰,但胜在自由随性,脱离扰扰是非,如愿过得安宁从容,淡云流水。
可禁术一事,她只查到寥寥数语,“天帝为取胜,与穷奇缔约,竟遭反噬,自缚手足,以安天界。愧悔德行有失,禅位,未果,得琉璃净火净化其浊,而后痛下罪己诏,力行新政,天界焕然。”
“是穷奇?岐黄仙官怎么说,老君呢?”踏雪不再挣扎,任由他的手停在腰间,盯着润玉急切地问。
踏雪与他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润玉反失了勇气,偏头躲闪她的目光,轻声解释:“岐黄仙官不知此事,老君的九转金丹于我并无用处。禁术之伤,岂能轻易化解。多年前,上清境玄武元君曾授予我一卷天书……”
“《太上忘情》?”
此人实在可恶,决心跟她开口,又半含半露。那个伤他的恐怕不是穷奇,多半是锦觅。难不成锦觅也给了他一刀,因为扎偏了,所以没死透,就不能跟旭凤一样消受九转金丹?
润玉清苦一笑,“百年间,我潜心修炼,亦未能参破其中玄妙。”
“前些时日,老君寻得一册古书,书中记载着一种名为“遥知”的仙草,或对此症,虽不能复原如初,亦可延续天寿。这些时日法旨遍及五洲十岛,也只得了两棵,但如此足矣,悉心培育,定有来日可期。”
眸中温柔似水,浸了星河般,重又焕发光彩,星辰点点,渐欲迷乱踏雪心神。
“就为了这个?”她猜了一万种可能,独独没想到禁术一节。
踏雪看着一脸释然、期待而欢喜的润玉,恨得无话可说。满心委屈难以排解,遂一口咬上润玉肩头——就为了这个不得已,就与她忽远忽近,反复无常,折磨得她寝食难安。
银虹纱柔软轻薄,猫嘴使了十成十的力气,润玉吃痛,本能一僵,继而舒缓吐纳,松弛筋骨,纵她发泄,臂弯却收得更紧,削瘦的下巴轻轻摩挲着踏雪的青丝。
偷袭天帝的刺客得了手,反而不讲道理地呜咽起来,咬着肩头哭还不够尽兴,转而嚎啕痛哭,鼻涕眼泪蹭了天帝一身,“凭什么,凭什么,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就是有点喜欢你,又不是非你不可,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凭什么觉得我就愿意等你。”
哭得长城倾倒,怨得相如谱曲,人却如梅树生根,寒风霜雪皆未动摇分毫,委实有志气得很。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幼年时,润玉的逆鳞被他亲手拔下,胸口只剩丑陋的疤痕,狰狞可怖,无法愈合,此刻被踏雪的眼泪浸润,湿热一片,恰如疤痕之下跳动的心。
润玉抚着踏雪鹅黄发带和柔软青丝,慨然立誓:“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天帝润玉今立上神之誓,只要踏雪仙子芳心如一,润玉绝不相负。此心昭昭,此愿明明,有违此誓,愿堕入轮回,永生孤独。”
踏雪哭到一半,抬起头,颇有些无语地看着润玉——平白立这么凶的誓做什么,谁要听这么吓人的情话。有这份儿心,说两句你侬我侬哄哄她不行么。
她就不配从润玉的嘴里听两句甜腻腻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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