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1 / 3)
“仙人,已经三日了,您还不出门逛逛吗?”踏雪放下蜂蜜水,给瘫痪在榻的老狐狸捏肩通经络。
“怎么仍唤我仙人?因着你尚未晋仙,老夫才喝不上你敬的茶。不过经寿宴那一遭,各路神仙心里多半有数了。你这样勤勉用功,飞升是早晚的事,如今私下称老夫一声义父还是使得的。”
丹朱趴在软枕上舒服地眯着眼睛,有闺女真好,旭凤就没有他这般福气,不过也不急,还可以等下一个娃娃。
“不过一个名分,日子还是照样过,与今时今日也无甚不同。倒是仙人你,怎么醉得这样厉害,岐黄仙官给的醒酒丸不见效吗?”
三辈子没喝过酒也不至于这么拼,整只狐狸像是浸在酒缸里一样,腥膻除尽,褪了毛就可以直接下锅了。
小棉袄还没穿在身上,已经觉得暖和了。月下仙人听踏雪关心他,很是舒坦,万八千年都没人这么念叨他了。
这孩子就是太小心,整日里看着活泼伶俐,其实诚如彦佑所说,心里有数得很,这也正是他中意踏雪的原因——他家小猫儿跟那只捡着高枝儿落的孔雀可不一样。
“好不容易痛痛快快醉一场,醒那么早做什么。”嘴里说着,还是端起蜂蜜水美滋滋地喝了两口,真甜。
“仙人,前几日寿宴的时候,我……”怎么开口呢,踏雪思来想去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想起梦境中的画面,不觉涨红了脸,愈发说不出口。
月下仙人打量着踏雪神色,顿时来了精神,狐狸眼骨碌碌一转,慷慨地替她解围:“你有一个朋友,遇到了情爱上的难事,托你来请教老夫,对不对?”
“啊对对对,”踏雪感激得想哭,月下仙人真是顶顶慈祥宽厚的老神仙。
“然后呢,然后呢,”月下仙人眼冒精光,兴奋地搓着手,催促踏雪讲下文。
万事开头难,踏雪吭哧了半天,还是决定从头说起,“就是有这么一位仙君,他似乎倾心我这位朋友,但是……”
月下仙人听得非常不满意,扁扁嘴,“倾心怎么可能是似乎,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为何会有如此敷衍的说辞?那仙君怕不是个负心薄幸之徒。小雪儿,这种男子可千万不能要。”
踏雪闻言眉头一皱,这正是她纠结的地方,“原本我也是做如此想的,但这其中却有一段曲折。我的朋友曾对那位仙君表露过心迹,但是那位仙君拒绝了,是不要她的,”
恐怕言语不到位,两手跟着一起比划,“襄王无情,本也就只能这么算了。可是……”
月下仙人骤然翻身坐起,一派恨铁不成钢的严师模样,“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没有一点我姻缘府的风采!若是真心中意,用抢用骗的,也要拿红线把他绑回来。瓜不抱回家啃一啃,怎么知道它甜不甜。”
说得上头,他将手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被碗底没完全化开的蜜甜齁了,狼狈地咳了咳。
心不在焉,又来得匆忙。踏雪颇为尴尬地干笑两声,麻利地接过空碗放得远远的,上前帮老狐狸顺气,顺便绕开这处分歧。
“呵呵,仙人说得是,我这位朋友委实太不争气,不过后面还有转机。二人分开了一段时间,再见面时,这位仙君却瞧着清瘦悲戚得很,还想吻我的朋友,而且是那种很……很说不出口的那种。”
“哦——‘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月下仙人一句话十八个转音,得意得像是偷到蟠桃的孙猴子。
咬文嚼字不过片刻,一抹脸就现了原形,斯文扫地,屹立不倒的只有八卦的热忱,“那他亲到了吗?”
啧啧啧,都说不出口了,该是有多激烈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
脸上才退去的红,又被月下仙人一脸陶醉热切激起来,踏雪忽然醒悟自己是病急乱投医,可这会儿已然骑虎难下,连忙解释,“没有,没亲上,他就是有这样一个想法。可是他既然舍弃了我朋友,为何又……又有这种想法?”
竟然没亲上,月下仙人大失所望,摸着白白激动一场的狐狸心解释道:“这有什么难的,后悔了呗。失去方知可贵,不分开怎么知道离别的痛楚。这段日子他肯定是日日相思,夜夜难眠,看见你身边那么多青年才俊献殷勤,他心生忐忑,他妒火中烧,他于夜深人静时幡然悔悟——自己根本没办法忍受你和别人在一起,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把你狠狠地揉进怀里,啃一口!”
话本子成精大概就是这般模样,踏雪看着全情投入的老狐狸,心生感慨。
月下仙人自说自话,自导自演。此时抒情完毕,正在墙角含泪抱膝,无比恼恨地咬被角,仿佛一位痴心错付的多情公子在默默向隅,暗自神伤。
踏雪艰难地劝自己冷静,小心翼翼地打断了这出折子戏,“这位仙君不如仙人一般热情似火,他虽和仙人一般心地仁善,待人亲切细致,但心事几不外露,时常让我觉得他不甚真诚。他极少说起过往,可细细思量,就能发现其实他并未刻意隐瞒什么。总是这样遮遮掩掩,但又遮得不严实。”
“‘犹抱琵琶半遮面,’”狐狸仙把被角一扔,又恢复了老神在在,铁口直断:“他在勾引你。”
“您能换个词么,”踏雪修行不足,被噎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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