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含光殿(1 / 3)
痛苦使人清醒。幸灾乐祸的彦佑记起自己这趟不是专程来找乐子的。
顶着月下仙人谴责的目光,彦佑轻咳两声,抖抖袖口,便从里面探出一颗毛茸茸的猫猫头来,毛色如雪,鼻尖圆润粉嫩,一双大大的眼睛尤其可爱,似夜空有星辰闪烁,又如琉璃般晶莹透澈。
猫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最后定格在月下仙人脸上。小白猫圆头圆脑圆眼睛,本是一脸天真无邪,却不知怎么此刻竟让人瞧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他们缘浅,配不上你的好本子,这世上痴男怨女千千万万,总还有更合适的角儿给你压台子。”彦佑敲了敲心里的小算盘,吐出一颗象牙。
轻抚过猫猫柔软温热的背脊,月下仙人堵在心间的一口气立时顺了一半。
“啧啧啧,真真可爱。你是从哪里得来这等灵物的?”
这等灵物?不过就是只皮相好看、专会气人的猫罢了,呵。
“路边拾来的。见她可爱,本留着做只灵宠。在蓬莱遇到缘机,听她说你近日闷闷不乐,便送予你打发打发时光。”
“做灵宠?是为了调戏美人吧,嘿嘿嘿~老夫承情了,要说还是我们彦佑君有心,出手竟这般大方,比我那两个狠心侄子强太多了。”
大方?
送只猫就大方了,姻缘府如今这么穷吗,他可是来打秋风的,难道这一遭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个狠心侄子?这个老神仙一向不喜欢他大侄子——座上天帝,他偏爱的二侄子——先火神旭凤,又怎么得罪他了,莫影响他去找锦觅玩耍。
八卦含量过多,先问哪一个才好?彦佑破费一番踟蹰。先挑碟小菜开开胃,不好一口气吃个大胖子。
“诚然,我割舍这般品相、如斯聪慧的猫儿予你乃是情真意切。怎的我还未介绍她妙处,你便晓得了?”
月下仙人一滞,看看猫,又看看彦佑,奇道:“你竟没看出,这是上古灵兽朏朏?也是,如今整个六界怕是也不剩几只了,难怪你不认识。”
说完低头一看彦佑,想来是吃了个不读书的暗亏。只是他后悔也来不及了,进了我姻缘府的门,嘿嘿嘿。
想到这里,月下仙人愈发有兴致,摇头晃脑诵道:“岂不闻《中山经》曰:又北四十里,曰霍山,其木多榖[gǔ]。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掉书袋完毕,还欢快地挑了挑眉。
天界姻缘府安静的空气中一阵毕毕剥剥,大珠小珠落算盘,彦佑暗把二一添作五改成了三七开。
未得回应,月老不以为忤,笑问道:“你刚说介绍她的妙处,什么妙处值得让风流倜傥的彦佑君称道哇?”
彦佑拨罢算盘,欣然道:“小猫儿,说句话来听听。”
话音未落,那猫便面向月老,后退一步,轻轻点头,似是行礼,开口道:“常听凡人说,世上有月老为男女牵线搭桥,成就良缘,却不想月老竟如此青春年少。”
月下仙人老花眼瞬间亮起。彦佑腹诽,拍舒坦了?这猫儿真是势利眼,在凡间天天刺激我,这会儿却无师自通,专拍马屁,还一炮双响。早些送出去,比吃二斤蟠桃还延寿。
“有眼光,有眼光,哈哈哈哈。”这个马屁正中下怀,真是称心如意。
“还有呢,“彦大老板再接再厉,力争把这个烫手山芋卖个好价钱,“这猫儿在人间流浪数百年,亲见过许多悲欢离合,想来是极好的话本素材。”
猫儿甚有契约精神,接着彦佑的话,绘声绘色地讲了一出《荆钗记》。
月老果然越听越上头,一时攥拳咬牙,痛恨玉莲继母嫌贫爱富,乱点鸳鸯;一时眉锁愁云,悲伤玉莲投江殉节,恐与十朋情缘难续。及至猫儿说到夫妇二人船上重逢,终成伉俪,不禁跌足长叹,感慨有情人终成眷属,他的保媒事业还是很有前途的。
月下仙人拧一拧赤红的手绢,对彦佑谢了又谢,随手递给他一把红线,掏出了一根压箱底的流光青玉簪,又添了两柄书圣亲题的天蚕折扇,甚至还在彦佑明示暗胁之下,忍痛给了他一颗避火丹,方便他壮胆去调戏前火神的娘子。
“你又不惧我凤娃的火系灵力,要这丹药作甚。”月下仙人有些肉疼,老君的丹药可不好得。
彦佑如愿以偿,脱手一个热山芋,又得一套行头,连过阵子去太湖给鲤儿的贺礼都有了。
将丹药宝贝揣仔细,他把玩着新扇子,轻快道:“不怕归不怕,但也烫得慌不是。这红线我用不上,簪子和折扇就承情了。”
走这一遭赚得盆满钵满,心圆意满,险些连前火神的八卦都忘了问。
“这灵兽可有名字吗?”月下仙人轻轻抚着瞌睡的猫儿,越看越欢喜。
“没有,我问过她。你自取一个就是。”
“甚好,甚好。”
“近来可有见过锦觅吗,听说她已转世,她在人间可还好?”想来想去,还是提锦觅比较安全。
“不提她还好,说起来倒让老夫伤心,”月下仙人红袖掩面,配以三两声抽泣。
干打雷不下雨,甚至连片乌云都没有。这老头又演起来了。
“前些日子,老君练了一炉绝情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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