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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一)【一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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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雨。雨丝缠绵如烟,滴溅于繁叶之上,弥漫在湿气中的淡淡悲伤随着清脆的声响打碎在青石板。

玄衣少年撑着油纸伞驻足于院落门口,不再前进。小小的白色身影倚在门框边,不经意间挡住了他的去路。

女孩蜷缩着身体,任凭衣裳被雨溅湿,只用着没有焦距的双眼呆呆望向地面。

等了一会儿,见对面人毫无反应,少年忍不住把伞递给那个双目无神的女孩。

“嘀嗒。”一声。

“嘀嗒。”两声。

“嘀嗒。”三声。

她没有接。

他怔了怔。正欲开口,女孩突然抬起头,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用了无波澜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

“你是谁?”

——

承德十五年,梁朝,临安。

“啊!”

“小、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可是梦魇了?怎么办,要、要不要找大夫?”

应之淮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芷那双写满恐慌的杏眼。彼时的白芷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鬟。

“小姐,您没事吧……”

“白芷,取镜子来。”应之淮出声打断。她最是了解这丫头,一紧张起来话头便止不住,没完没了,吵得她头疼。

“好、好的!奴婢这就去!”

镜中之人正值豆蔻年华,脸庞中尚带着几分童稚,虽未长开但仍看得出其貌不凡。一双弯眉似新柳,舒展之时极透着清雅,又不失几分明艳。双眸熠熠生辉似桃花,长睫微颤,遮挡住了眼眸中几分惶恐不安。垂眸时,眼尾上翘处微带的红晕更是动人心神。琼鼻高挺小巧,红唇略带几分病色,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唇角自然地微微勾起,让这张本就如精雕细琢过的脸庞又添了几分难以妙言的色彩。

旁人惊叹:果真是继承了母亲“江南第一姝”的美貌!

应之淮看着镜中的自己,青丝如瀑,自然的搭在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色彩冲击。她略一抬眼,霎那间,似江南春色流露。

她这是同话本子里讲的一般,重生了?

白芷见应之淮瞧的出神,轻声道:“小姐?”

应之淮愣了愣,回过神来,问:“今夕何年?”

白芷大惊失色:“小姐莫不是那魂魄被那黑白无常给勾、勾走了,怎的连什么年头都不知了?我苦命的小姐……”被小姐一眼扫过的白芷止住了话头,“今年是承德十五年,今天刚入腊月呢。”

“初一?”

白芷点点头。

应之淮阖上双眼,在脑海里重新理了理现状。

老天有眼,知她心有不甘,重新给了她一条命回到了一切都未发生的十四岁。承德十五年腊月初一,是梁朝左相应亦派人来接她这个“相府嫡女”回京的日子。从这一天开始,她的一切都开始改变,背后无数双无形的手推着她向前走——走上一条不归的死路。

一剑穿膛的痛意仿佛就在刚才,心口仍觉阵阵绞痛。上一世的血与泪,爱与恨交织在一起。

她回来了。既为报恩,又为报仇。她要将团乱麻慢慢拆开,恩与仇,一条条理清,一点点算清。这一世,应声声定将手刃仇敌,不再做一个只会在内心怜悯祈祷的软弱之人。声声定护家人周全,还阿娘真相;和外祖相认,找到最后唤我之人……

“小姐,得快些更衣了,应天派来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那就等着吧。”应之淮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色掩盖住那眸中本该有的温和,透露着一股不符年龄的冷静与威严,“我为主,她为仆,她等着我愿意见时再见,有何不可?”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简单梳妆后,应之淮出了院子。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迫切想要见到那人。

院中人挥舞着木剑,汗水将两鬓微微浸湿,马尾高高束起,青色发带衬得发丝乌黑,抹额在前,一身玄衣如同翱翔的雄鹰一般在空中盘旋。少年意气风发,脸庞与应之淮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宇间又多了几分英气。

待舞剑之人停下动作,应之淮轻声唤道:“卿明。”

听到声音,少年将剑随意扔在一旁,快步上前:“阿姐身体尚未好全,怎的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来了?先进屋。”

应之淮并未回话,抬手摸了摸已高出自己一头的弟弟,眼眶逐渐湿润,泪珠不经意间从微微泛红的眼尾划过。

“太好了……”太好了,卿明还好好的。卿明啊,你可是阿姐现在唯一在身边的亲人了,你定要平安无事。

“阿姐?谁欺负你了。”应卿明微微蹙眉,锐利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扫过一旁的白芷。

白芷吓得一哆嗦,赶忙解释道:“奴、奴婢不知,小姐昨夜当是风寒并未好全、梦魇了,醒来就、就……”

“我无大碍,不必担心。”应之淮接过白芷递来的手帕,微微擦拭眼角,道:“只是一时感伤罢了。来,穿得这样单薄,快进屋。”说罢,应之淮转头低声吩咐了白芷几句。

应卿明点点头:“好。”牵着应之淮的手进了屋。

见屋如见人。屋内干干净净,除了几柄剑或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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