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狠狠地拽了一把女儿的衣袖，质问两人：“你们在干什么？”

陈道燃的目光从母亲转向女儿，又从女儿转向母亲，两手一摊，“何女士，是您的女儿来挑衅我，她认为我不该住在这里。”

何秀叹气，然后掷地有声地对女儿说：“从现在起，陈道燃就是这家店的所有者，你不要再胡闹了。”

“妈妈，我是觉得…”

“行了。”陈道燃打断她，“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么我以后不想再在这里见到你们，请问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何秀平静地回答，丝毫不顾身旁女儿的解释，她将她生生拉出店外，一把将其推进驾驶座里。

“妈！没人会这样平白无故地把便宜给你占的。”

“事实上一百万已经打到我账上了。”何秀启动车子。

李鸣雪愣住，“这是爸爸的心血，你争都不争一下？这么快就把它给卖了！我以为，我以为你至少是想留住这家店，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凭什么不能，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何秀猛拍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响起，“现在做什么不要花钱？你爸没了，家里的天都塌了，我一个人养你们两个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李鸣雪预感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崩溃，她试图冷静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您就不奇怪他为什么会付出怎么大代价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何秀语气平和，“李鸣雪，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在哪？你永远都是那副好奇心旺盛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要探究到底，偏偏你还表现得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没兴趣。”她冷笑一下，“我小时候带你去山上种树，你都能从种子扎根发芽问到落叶归根，你难道就不明白这会给你自己、特别是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天幕染成漆黑一团，星子和月亮被阴云牢牢遮住，穿堂风走街串巷的刮过，幽幽冷意沿着墙壁不断攀附上去。冷白的车顶灯撒在二人身上，李鸣雪看着母亲的脸浸润在光线里，被镌刻出冷硬的线条。

何秀对她说出了今晚的最后一句话：“我是你妈，所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李建堂从小就带你干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儿，你以为我是一点都不清楚？这是最后一次我对你讲这句话，你现在给我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别在这自以为是的插足大人之间的事。”

她拉住手刹，身旁素日里乖顺的女儿却飞快地下了车。

“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回奶奶家住一段时间。”

何秀没有再说任何话，她驾车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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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鸣雪宽大的校服完全抵挡不住清秋寒风的侵袭，明明只是九月初旬，温度下降地格外的快。

妈妈没有再回来，对她来说，今天的自己属实叛逆到极点了。

巷口又掀起一阵风，将清凉的银针刺在脸上。

下雨了，街灯为这些交错的精灵们清晰地提供一方舞台，最近总是下雨，她想。

“还没走？”一片阴影投射在她身上，陈道燃抱臂靠在墙边，他的身躯阻碍了些许细碎的雨丝。

李鸣雪秘密撕咬着下唇里的肉，她停在这里，理智告诉她该走了，身体却动弹不得。

她不想让这个人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

一张红色纸币突兀地出现在视线里。

“走吧。”他讲，“我送你出去，你拿着打出租。”

妈妈说得没错，李鸣雪自我承认，好奇心总有一天会害死她，可她如果没有这个品格的话，同样会活不下去。

“请你帮帮我吧，我没有地方去了。”

李鸣雪的眼睛已经被这场无根之水击打地睁不开了，可她依旧能利用自己天然的优势获得一些东西。

只要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