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七）（1 / 4）

9月17日□周六□晴 8:30

“今天你们跟随医生做个案查房。”沈如华说。

“瞧见没？”

“什么？”

“她今天心情不好哇。”

李鸣雪随着蒋鹭的目光看过去，沈老师的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微笑，但眼角眉梢都在下压，看起来格外变扭。

“我记得你们两个。”沈如华走过来，“上次是荀医生带着你们，这次就还跟他一块儿吧。”

她两没意见，一旁荀蔚却插了进来。

“我不要她。”荀蔚指着李鸣雪，他的手还缠着绷带。

沈如华的脸色立刻变差了。

“这里是医院，你以为在过家家吗？”她脑门上的纹路深深皱起，“她们是来帮助我们的志愿者，还轮的着你来挑。”

“她笨手笨脚的，很影响我啊。”荀蔚看着他的手，“我如今都这样了，要是再来一个累赘，还怎么治病救人？”

沈如华没有反驳，嘴巴紧紧抿在一块，而后将李鸣雪调到林芳医生的队伍里。

李鸣雪把脑袋低下来，蒋鹭看她伤心，抬手拍拍她的背。

“那是他有眼无珠。”蒋鹭安慰道。

“啊？”李鸣雪疑惑了一下，随即领会到她话里的意味。她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太对了，如此管窥蠡测之辈，我也不屑与他为伍。”

“真的啊？”有人问道。

小姑娘们点点头。

二人后颈忽然一凉，蒋鹭的领子被提起，整个人向后退。

“诶诶诶诶诶！”蒋鹭张牙舞爪。

“别喊了，一大堆事等着你。”荀蔚提着人，步履飞快，丝毫不像以往那样懒散。

李鸣雪没再关心这两人，从头至尾她将整个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老师身上。

蒋鹭说的没错，她今天太暴躁了，即便已经狠狠地把这股怒火给压下去了，李鸣雪还是能感觉得到。

从说话方式到面部表情，完全不像之前的好好老师，反而像狼没吃到兔子似的，面露急迫与不耐。

倒是蛮听荀医生的话，虽然从话语间可以看出她对荀医生的态度已毫无尊重可言，但却同意他把自己给调走。

李鸣雪看着墙上对她的介绍：

沈如华，女，32岁，江华精神专科医院副院长，WHO驻梧桐市精神卫生培训协作中心研究员，帝都大学精神病学临床医疗与科学研究基地指导老师,曾著有《让我们走近他们》、《精神疾病之十万个为什么》等书籍，并在EI上（Empty Ice，著名心理类研究平台）发表过多篇论文。

高端人才，居然甘愿留在梧桐这么个小破地儿。

她收回目光，跟着林医生离开。

“给我吃吃这个吧，求求你了~~~”女孩甩着郝护士的手臂，噘嘴撒娇。

“林医生，你来啦！”郝护士苦着脸，像是看到救命稻草。

“怎么回事？”林医生问。

“大白非要我给她吃巧克力。”

林医生眉梢一挑，弯腰冲着女孩说：“大白，你不听话哦，我说什么的？”

“不能吃糖...可是巧克力不是糖！”女孩委屈道。

“但他们都会伤害到你，如果你又睡过去不理我们，我们都会伤心的。”林医生拍拍她的脑袋。

李鸣雪认出了她，她是上周六在三楼拦住自己的那个女生。

女孩也认出了她，她振臂高呼：“你是来和我玩儿的嘛！”

李鸣雪配合着轻轻点头。

女孩掏出了一堆东西：一辆玩具拖拉机，上面坐着一只布偶熊、一个八音盒，里面是旋转木马的模型、还有一个棒棒糖形状，上面贴着白雪公主贴纸的黏土雕塑。

原来她没在胡说啊，这些东西真的存在。

女孩很苦恼：“我找到了它们，但是没找到翡翠城堡，它们就没有家了。”说着说着，女孩就哭了起来。

这样的情形整的李鸣雪也有些慌乱，她看向林医生，但她却很得心应手：“大白，你忘了我说什么了？如果你这星期不哭，我就给你吃巧克力。”

女孩立刻止住了哭泣。

太神奇了，这样的手段只在小孩子身上管用。

林医生温和的说：“她就是小孩子呀，只是不住在地球上而已。”

李鸣雪捂住嘴，原来她下意识地把话说了出来。

林芳转头对她说道：“我看她很喜欢你，不如你陪她玩一会儿，我先去给别人做检查。”

李鸣雪应下了。

“我叫大白，你叫什么？”女孩问。

“...我叫小雪。”

大白高兴地手舞足蹈：“我最喜欢下雪了，妈妈把我送来的那天就下了好大的雪。”

“有多大呢？”

“我记不得啦，太久太久太久太久太久.........”大白掰着手指头念“太久”。

她不停下，李鸣雪又慌了，以为开启了她身上的什么机关。

“你，你别说了，我知道翡翠城堡在哪里。”李鸣雪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大白果真停下了，她问：“在哪啦？”

“那你得听我讲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