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六）（1 / 3）

9月16日□周五□阴转大雨 7：00

昨天是中秋节，学校放了一整天假，李鸣雪帮何秀进货搬书，顺便把书店打扫得干干净净，以往这是李建堂的事儿，自他过世后，李鸣雪便担起了一部分责任。

到了晚上，一家三口把桌子搬到阳台看月亮，这是没有爸爸\丈夫的第一个中秋节，母女二人伤感的想，只有弟弟在吵着要吃月饼糕糕，还问：“爸——爸去哪腻辣？”

“爸爸去月亮上了。”李鸣雪意外的有兴致回答他。

“姐姐扁（骗）人，”弟弟不信，“月亮上面只住着大白鹅姐姐，妈妈和我讲的。”

“所以爸爸去陪她啦，不然她那么孤单。”李鸣雪说。

“呢他为神莫不陪我们？妈妈也很孤单。”弟弟指了指何秀。

李鸣雪抬头看着月亮，和往常一样又大又圆，但是灰扑扑的，看上去好似蒙上了一层阴翳，感觉真的有人住在里面。

“明天的天气不好。”何秀做出论断。

今早果然同何秀说的那样，乌云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在天空上，就像一块浸满了水的旧抹布。

李鸣雪走进教室，班里有些喧闹，一半人在自习，另一半在抄作业和聊天。

说句题外话，她的成绩在初中学校还算不错，但在市重点的高中里自然就显得一般了，高一分班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进了普通班。

她本人对此没有什么话说，但何秀明显急坏了，连夜给她报了几个补习班，同时给她的画画课停掉了。

李鸣雪对此依旧没有发言，但她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何秀不知道，李建堂看得出来，他罕见地与妻子呛声，让她立刻恢复画画课程。

夫妻二人冷了好几天，该局面还是以李鸣雪的主动放弃而结束。她以画画的坏处为论点，从影响学习谈到太花费钱，伶牙俐齿到简直不像她本人，在给予妈妈理解的同时也劝慰了爸爸。

事后，李建堂只是叹着气摸她的脑袋，他说一个人一生能有个坚持的东西实在难得可贵，现在放弃太可惜，他说是他对不起她们，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逼得女儿不得不懂事。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李鸣雪对这样的情况格外乐观，倒也不是她懂事，只是觉得作为人能活过一天就已经很幸运了，不奢求什么精神食粮。

明明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其生活观念却格外枯朽。

等她交完作业坐到座位上，同桌贺萌萌才姗姗来迟。

“把你作业给我。”贺萌萌说。

“我已经交走了。”李鸣雪慢吞吞回答。

贺萌萌冷哼一声，显然还在记恨上周五下午的玩笑，等她抄完作业，忽然将手里的笔往课桌中间狠狠一划。

“从现在开始，你可不能超过这条线。”贺萌萌得意洋洋地说道。

李鸣雪没理她，但她将贺萌萌的铅笔盒往主人的方向推了推，它过线了。

贺萌萌瞪她一眼，小手一挥又把铅笔盒打回去。

早读时间，班主任忽然叫到李鸣雪的名字。

迎着全班的目光，她走到教室外面。

“雪鸣啊，”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的家庭生活怎么样？”班主任说的委婉。“关于你爸爸的事情。”

“您是说我爸爸死了的这件事吗？”李鸣雪轻盈的笑着，“我们都为此很伤心。”

“这个..我也很遗憾——但不全是，我希望你爸爸的，某些爱好不会给你带来同样的心理问题。”

“我实在不明白，潘老师。”李鸣雪摇了摇头，“您说的是爱好是什么？我爸爸喜欢看书、养花、还经常会散散步，您说的是哪一个呢？”

“你...”潘老师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你难道不明白，我们都很关心你吗？请你不要执意摒弃大家的善意，更不要因为你自身的心理问题去影响到身边的同学！”

潘老师的恼怒一直延续到第二节他的数学课上，正式上课前他对着全班同学若有所指地说道：“高二（3）班是个美好的大家庭，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粥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希望各位都有自己应有的觉悟。”

班里很安静，但李鸣雪依旧能感觉到各种目光在到处窜动，最后停留在她身上。

中午。

梧附的食堂是个占地面积只有五百多平方米的小地方，能不能抢到阿姨手中的第一勺菜反而成为全校学生的终极目标。

李鸣雪端着饭盘排在队伍的中间，四周全是叽叽喳喳的同学，大部分是在聊各自的实践活动。

“我们团队是模拟雷雨天气的实验，现在正在建造一个巨大的城市模型。”同学A挥舞着手臂说道。

“我们研究人工智能自动化，具体就是把一款类脑智能系统做成一个APP植入手机。”

“类脑？”

“就是模拟人类大脑呗。”

“怎么可能？你们做的出来？”

“我们有刘鸿远呐，他玩起计算机可有一套了。”

“刘鸿远！他在你们队啊？”

“嗯哼。”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