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花无颜一路小跑,赶到村口,却不见无愧的身影,赶忙拉住村口的大爷,问:“见到无愧了吗?”
大爷笑道:“不是回家去了吗?刚还和我打招呼。”
花无颜长舒一口气,平复喘息,“您看见他和谁在一起了吗?”
大爷两眼眯成一条缝,语气不乏倾慕。“唐夫子,咱们村谁不认识?”
花无颜微怔,原来魏伯阳口中的夫子竟是唐俊良,她不由失笑,自己有点草木皆兵。
“怎么样?找到了吗?”长留气喘吁吁跑到花无颜身边,发带翻飞。
花无颜赧颜,下意识避开他投来的视线,“没事,无愧已经回家了。”
长留莫名,刚刚是谁着急忙慌,拔腿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无愧被人贩子拐走了呢!
两人回到家,无愧坐在石桌上,低头玩手指。
唐俊良站在他身后,一席天青色长衫,负手而立,身形如鹤,仰头,盯着满树合欢出神,唇色温润,自噙三分笑意。
花无颜抬手,恭敬问道:“夫子,您怎么来了?”
唐俊良应声回眸,唇线微抿,眸光微沉,揉了揉无愧的脑瓜,不疾不徐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长留朝他点头示意,牵着无愧的手进屋,一大一小,攀在窗沿边上,露出四只溜溜转动、不安分的眼睛。
长留扭头问:“犯错了?”
无愧沉默半响,憋出一句:“......没有。”
两人竖起耳朵,盯着树下的身影,目不转睛。花无颜抬手,请唐俊良落座,给他沏了杯上乘的龙井,“可是无愧在学堂闯了祸事?”
唐俊良垂眸,斟酌须臾,“......也不算。”
花无颜又问:“他生病了?”
唐俊良摇头,“令弟身体康健,不必忧心。”
花无颜抿了抿唇,语气加重,眉眼覆上一层薄薄的忧虑。“到底何事?还请夫子明示。”
唐俊良嘬了口茶,欲言又止,“这事儿,不太好说,本质上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双方都有不当之处。”指尖轻点石桌,“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所以在下必须登门,和姑娘解释清楚。”
趴在窗边的长留被勾得心痒痒,到底是怎么事啊?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身为夫子,磨磨唧唧,成何体统?
他用胳膊肘拱了拱小家伙,“小鬼,你到底干了什么?跟我说说呗。”
花无愧低下头,小嘴抿得紧紧的,生怕漏风似的。这幅三缄其口的样子看得长留心里愈发痒痒,“和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你姐。”
无愧撇嘴,没上当,“不用你告诉,夫子会说。”
长留:......
诱骗未果,长留悻悻闭嘴,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只听唐俊良道:“学子中有人说姑娘你......你的坏话,无愧气不过,就和那人动了手,那家人是县令大人的亲戚,扬言要学院开除无愧,否则......”
长留乜斜他一眼,这小鬼还真会挑人,一挑就挑中了个硬茬!
花无颜眼睫忽闪,盯着地面,深思,“......夫子打算如何处置无愧?”
“本是小孩家的玩闹,确乃刘生有错在先,但......”唐俊良顿住,瞄她一眼,“县令插手,此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花无颜:“那孩子伤势如何?”
唐俊良:“无碍,就是眼角破了点皮。”
花无颜垂眸,捏紧茶杯,“那户人家叫什么?”
“镇上的刘家。刘家仗着自己与县令的关系,在镇上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下空有进士头衔,眼下无官无职,实在无能为力,还望见谅。”
唐俊良起身,拱手告辞,走到一半,身后传来花无颜毫无温度的声音。
“若我能让刘家消气,先生是否可以继续教授无愧?”
唐俊良一怔,回首,望向树下那抹清丽的身影,“这是自然。”只是让刘家不追究,谈何容易?
花昌开没有想到,花无颜有一天会带着无愧主动来找他。
“什么风把无颜吹来了?你现在不应该在忙着赚钱?怎么来空我这小门小户?”
花无颜拉着无愧一并跪下,说明来意。刘家现任家主——刘秉曾是花昌开的学生,与无愧起冲突的正是他的嫡长子——刘明。
二人多少有点情分,只要花昌开肯帮忙说情,此事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花昌开听完,也不急着表态,朝妻子努了努嘴,“无愧来一趟不容易,你去多做几个他喜欢的菜,边吃边聊。”
花母应声退下,花昌开笑着起身,扶起姐弟俩,“都是一家人,有事说就行,何必行如此大礼。”
花无颜垂下眼眸,“大伯说的是。”
到了饭桌上,花昌开只字不提找刘秉之事,一个劲给无愧夹菜,笑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大伯,无愧这事......您看......”
花昌开敛了敛笑意,放下筷子,眼神示意花容带着无愧下去玩。“我和刘家呢,确实有几分交情,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眼下,刘秉还认不认我这个夫子,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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