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中堂。
修葺房屋是件大工程,花无颜付了定金,送走木匠,盯着所剩无几的钱袋,叹息。
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一炬。
“别丧气,破财消灾嘛!红颜醉卖得这么好,迟早会千金还复来。”长留安慰道。
花无颜瞥他一眼,“这几日就别想吃肉了。”
长留:......
几日后,长留和无颜一同去镇上交货。二人分头行动,长留去酒楼,无颜去客栈。交完货,二人在悦来酒楼碰头。
长留兴冲冲道:“掌柜刚刚又向我们追加了一百斤的订单!”
花无颜心下咯噔,拧眉,“你答应了?”
长留回道:“为何不答应,这不是好事?”终于有肉吃了!
“你为什么不先与我商量商量!”无颜冷下脸,“村里的花几乎都被我们收完了,上哪去寻那么多芍药?而且,最近生地的价格也翻了一番,我钱都给王木匠了......”
王木匠家。
无颜与王景说明情况,希望他可以先将定金退还给她,等竣工再一并结清。
王木匠推动着手中的矬子,木屑如残云卷起,落了满地,“我这里从未有过这种先例。”
花无颜低下头,沉默良久,转身欲走,“那叨扰了......”
“等等!”王木匠叫住她,放下矬子,直起腰杆,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取出钱袋丢给花无颜,“下不为例。”
花无颜微微睁大眼,喉头一涩,“您......”
“我外甥女在你那里帮忙,我欠你一份人情。”王木匠解释,“这下两不相欠了。”
花无颜了然,报以感激的微笑。
手心,沉甸甸的。
花无颜又去镇上卖了绣品,勉强攒够购买生地的银子,但芍药依旧所求无门。
烛光下,花无颜清点着碎银子,蹙眉,“明天我去隔壁村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家还有芍药。”
长留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将周围的几个村寨都转了个遍,少数几位几农户家里还有积压的芍药,得知他们要买,满口答应。
“我们今日来得匆忙,没做准备,明日再来收花,行吗?”长留笑问。
花农搓搓手,笑容憨厚,嗓门洪亮,“你们想啥时候来都行,最好赶紧把这些花拉走,今年大旱,卖相不好,我和孩他娘都怕砸在手里,多亏你们......不过,你们要这些花做啥子?”
长留言简意赅:“做些小本买卖。”
花农不再追问,摆好桌子,搬出酒坛,热情招呼他们。花无颜看了眼天色,望向长留,“现下还早,不如现在去收花,免得夜长梦多。”
长留和魏伯阳相谈甚欢,瞥她一眼,“着什么急,这些花长在地里又不会跑,是不是魏大哥?”
魏伯阳倒了碗酒,笑着看向花无颜:“是啊,妹子,不着急,来尝尝我家那口子酿的桃花酒。”
花无颜摆手,“多谢,我不胜酒力。”
长留揽过她那碗,举起,一饮而尽,朝魏伯阳竖起大拇指,“魏大哥,好酒,好酒啊!”
酒过三巡,二人起身告辞,走在乡间小路,成片的稻田铺开,随风舞动,金色的香气飘入鼻尖。
余霞成绮,澄江如练,天与地在远处交汇,萦青绕白。
长留面红耳赤,张开双臂,东倒西歪,好几次差点栽倒在田埂,多亏花无颜手疾眼快,扶住他。
花无颜叹气,像训无愧那般训他,“站好了。”
长留歪着头,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在打量不明生物,“有点眼熟。”
“......这种时候,还能醉。”
“我那不是......不是为了帮你和他们打好关系,这样......嗝......这样以后......他们都愿意把花卖给咱们......”
话本里都是这么讲的!
花无颜搀着他的胳膊,微微一怔,指责的话再也说出口。
晚风微凉,暮色如盖,耳边传来夏蝉草虫的低语,稻穗正暗暗抽条,一切似乎都在向好。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隔天,花无颜和长留背着竹篓,按照约定来收花,魏伯阳依旧热情地招待他们,只是在无颜递上银钱的时候,突然沉默。
花无颜纳罕,“怎么了?”
魏伯阳盘腿坐在榻上,手缩进袖子,斜吊眉眼,也不看他们,“我听说,你们急缺这批芍药......”
花无颜微蹙眉头,暗道不好,面上仍一派镇定,“您听谁说的?”
魏伯阳吸了吸鼻尖,扭过头去,“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这花,不能按之前的价格卖给你们。”
“做生意贵在诚信二字,您出尔反尔,怕是不太好吧。”
魏伯阳敲了敲烟杆,觑她一眼,振振有词道:“我们只是口头约定,又没有白纸黑字地写下来,怎么不能变卦?做生意本来就是一天一个样儿,你看那米价,一天还变好几次呢,我这花价,怎么就不能变了?”
眼瞅着二人就要撕破脸,长留赶紧上前打圆场,“魏大哥说的是,女人家不懂规矩,您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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