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章松望着眼前烧得黑不溜秋的屋舍,怔了一瞬,下意识看向无颜,“怎么回事?”
花无颜简单解释几句,抱来烧饼,“你给烧饼瞧瞧,它是不是病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无精打采的,喂东西也不吃。”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章松有些为难地挠头,“......阿颜,我只会医人。”
烧饼眼含热泪,呜咽出声,可怜巴巴地盯着手足无措的章松,似在控诉他见死不救。
花无颜摸着狗头,轻声安抚。长留端来烧饼的饭碗,放在石桌上,“那你看看这吃食,能不能瞧出什么端倪?”
章松掏出银针,探入陶碗,针尖渐渐由白转黑。章松微微睁大眼,皱眉,“有毒。”
长留和无颜对视一眼,“可看得出来是何毒?”
章松凑近闻了闻,“应该是莨菪子,有定痫、止痛的功效,常用于治疗癫狂、风痹厥痛、喘咳等症,少量吸入会令人短暂昏迷,大量食用会造成昏厥,食欲不振。”
花无颜眉心一皱,扫了眼烧饼,急急追问:“那烧饼不会有事吧?”
章松从药箱中取出一记拳头大小的药包,递给无颜,“把这个熬成水,让烧饼服下,应该没事。”
长留:“这莨菪子常见吗?”
章松:“挺常见的,一般药店都有卖,怎么了?”
看来是无处追查了,长留摇头。
章松收拾好药箱,瞥了眼长留,欲言又止,压低声音对花无颜道:“阿颜,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同你说。”
花无颜微怔,放下怀中的烧饼,跟他来到院前,心中不解,“松哥儿,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
章松抿了抿唇,收拢指尖,好半响才吞吞吐吐地开口:“......他......可有说......何时离开?”
花无颜回头,望了眼长留,“他不记得自己是谁,等他想起来,自然会离开。”
“如果他一直想不起来呢?你难道要收留他一辈子?”
花无颜微微一怔,似乎并未想过这个问题,眼睫轻颤,“......昨天若不是他,我或许已葬身火海,他于我有恩,我总不能恩将仇报。”
眉心如垤般隆起,章松长叹出声,无奈如暮色,笼罩大地,“......你可有想过自己?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
花无颜不以为意,“从小到大,我被指点得还少吗?”
“你可以不在乎,可我在乎!阿颜,我不想你被他们指指点点,让他走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能活?”
花无颜垂眸,默了些许,“......我不怕他们说。”
“人言可畏!”章松忍不住吼道。
花无颜面色微沉,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章松,眸子似两口枯井,深不见底,暗无天日,冷邃又空洞。声音明明一如既往的温和,却似淬了毒的利刃,一字一句,直戳要害,字字诛心。
“松哥儿,你到底是怕我被指点,还是怕......你自己被指点?”
章松哑然。
“你爹娘一直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你是怕闲言被他们听去,对我更加不满,可我不在乎......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以朋友的立场,支持我的选择。”
“可——”
花无颜面如铁板,猛地背过身去,决绝打断他,“不必再说。”
章松叹气,终是争不过她,留下一句“你还是这么倔......”,黯然离去。
花无颜扯出一抹苦笑,自言自语,“可这就是我......”回到庭院,一言未发,低头,缝补无愧衣裳上的破洞,一道沉甸甸的目光压下来,重得她不得不抬头。
“有话?”
长留看她一会儿,翕动嘴唇,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多谢。花无颜无声笑笑,抬头望天,漫天霞光落入她眼里,绚烂至极。
长留卷起章松留下的草药,抱起烧饼,往厨房踱步,“走,给你煎药去。”
花无颜瞅了眼他苍白的面色,夺过草药,温声道:“我来吧,你昨天夜里忙了一宿。”
长留勾唇,抓起狗爪,冲无颜挥了挥,“烧饼,快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花无颜抿唇,嗔他一眼。
“要不然......对外还是说我是你远房表哥吧,姑娘的清誉不能毁于我手。”长留走出几步,倏地回头,望向无颜。
花无颜敛了敛眉梢的笑意,“......”
“你别怪我多嘴,章松也是为你好,你不该那么说他。”可千万别因为他坏了二人青梅竹马的情分,不然就罪过了!
“......我自有分寸。”
长留耸肩,本想再为章松说些好话,却听花无颜冷声道:“再多言,没你的饭。”
长留立马偃旗息鼓,捂嘴,噤声,回屋,睡觉,直到月上柳梢,才稍稍恢复精神。
他坐在床上,思考如何让章父章母打消对花无颜的偏见。她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收留他,实在令人动容,他要对得起这份善良。
吃过晚饭,花无颜找来村里的王木匠,商量修葺房屋的事宜,东厢被烧,无颜只得暂时住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