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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牢(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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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灵族的族居地近山,每日晨起时,杳霭流玉,笼了半面葱蔚洇润的峦峰。

丝缕朝阳沿着暗牢窄小的窗缝透进来,教人能窥得两分这般好景。

白蝉抱着膝盖靠坐在墙角,仰头望去,那丝阳光划出的痕迹正慢慢地向她趋近。

已经被关了十几天。

他们完全不给她水喝,想着按照禁籍中所指导的那样,以“饥渴”之法让她失去反抗力之后再剖珠。

若能令她自愿献出鲛珠最好,但依着鲛人的性子,他们是宁愿玉碎都不会白白把鲛珠贡出来的。

别看鲛族瞧着貌美性温,实则骨子里却具有鱼死网破的极端。

从禁籍中所述的只言片语,便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从前是真有伏灵族或人族试过强行剖珠。

大抵是失败了,所以才会特意叮嘱后人要用稍显“柔顺”的办法去剖。

白蝉在被关进暗牢的第二日就清楚伏灵族是为了什么。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个不停,原来况玉疏一直在骗她!

也许从一开始,况玉疏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却还装模作样地去了海边一遭,说出那些恳切又无可奈何的话。

白蝉对他的戒备心在相处中越磨越少,直至彻底消失。

她怎么可能会料到那样温柔善良毫无锋利棱角的况玉疏会是一个处心积虑恶意满满的“猎人”。

所以这一路上他对她好,都是在逢场作戏吗?

白蝉哭得抽噎不止,将额头贴在粗糙冷硬的墙面上,心中悔恨中夹杂着对况玉疏的厌恶。

族人说她聪明,也是在骗她。

她哪里聪明了?才一上岸,就遭其他兽族给骗得团团转,骗得毫无还手之力。

关了几天后,极度缺水的白蝉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

若非旁边暗牢的一个小姑娘接济,她恐怕早就饿的神志不清摇尾乞怜。

在白蝉来之前,暗牢里还关了很多其他兽族。

她最开始以为都是些穷凶极恶或做了难以原谅之事的兽族,但与隔壁那个小姑娘攀谈过后,才发现,被关在暗牢里面的除了她以外,全是狼族。

暗牢是以厚厚的墙面分割,白蝉低声哭泣之际,就有一只瘦小的胳膊从精铁所制的栏杆间隙里探了过来。

“你怎么还在哭?都整整一个白昼了!眼泪还没有流干吗?”

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沙哑,能听出属于小孩子的稚嫩,语气里还携着一些不太明显的嫌弃。

她使劲把脑袋往旁边的监牢那边挤去,整张脸都压在了冷冰冰的铁栏杆上,却还哄着白蝉:“莫哭了,你吵的大家都不安生。”

白蝉闻言,瞬间就息了声。

她抽了抽鼻子,转而也往两间囚牢的间隔墙壁那边凑近。

“你也是被抓来的兽族?”白蝉问小姑娘。

小姑娘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回应:“也不算被抓来的吧,就是运气不好罢了。”

“什么意思?”白蝉不解,抬手擦干眼泪。

小姑娘说:“我们是沔山狼族,心脏有延续寿命的功效,被伏灵族知道了,他们又正好想多活几十上百年,所以就跟族长们暗中商议好选出一些族人献出心脏来让他们达到目的。”

她的语气很平静,淡漠到仿佛被剜心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又说:“谁愿意把心脏给他们啊?反抗也没用,反正就抽签呗,抽中的就被送过来,最开始不是被关在暗牢里的,是有些狼族不服气,千方百计地想逃,所以就被驱赶来了暗牢。”

说完后,小姑娘还特意歪了歪脑袋,轻声问白蝉:“你不是狼族吧?”

白蝉怔愣须臾,从震惊里清醒过来,旋即应声:“不是,我是鲛族。”

小姑娘“咦”了一声,好似很疑惑。

她说:“嗯?他们又想搞什么?难怪不得这几个月都没怎么继续杀狼剜心了。”

白蝉听了这话,即便小姑娘的语态很轻松,但她还是心脏猛地一紧,感觉自己的喉咙干的又痛又涩。

她舔了舔唇,嗓音嘶哑地问小姑娘:“他们……他们杀了很多狼族吗?”

小姑娘“嗯”了一声,“从去年底开始的,开头时对我们还很客气,剜心也未使用任何强硬手段,可能那时候他们还在犹豫吧,后来……后来就愈演愈烈。”

“最恐怖的那段时日,这么偌大的暗牢里都关不下了,每天都充斥着哀嚎与哭求,每天都有几十个狼族被带出去。”

“这两个月稍微好点,空了的监牢也没有再继续填狼族进来,被带出去的狼族也少了,所以我才会说他们肯定是又在盘算着其他东西,否则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小姑娘叹了口气,颇有点看遍千帆过、览尽万物生的老成持重感。

白蝉对自己有这种想法哭笑不得,她拭去眼角残泪,又问小姑娘叫什么?

小姑娘没有说名字,只说自己姓乌,让白蝉唤她乌丫头就行了,她母亲一直这么叫。

白蝉微有怔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乌丫头靠在墙边,两只手圈住一根精铁栏杆,百无聊赖地上滑下移,摩挲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转而问白蝉:“你们鲛族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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