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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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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慎刑司约莫已是酉时,日头西沉,却如初升的太阳般洒在宫墙上金灿灿光芒。

慎刑司位置偏西南,江霁独自出门向北处走了一段,又东拐走入宽阔笔直的宫道,冯知远这几日被他派去宫外办事,故只他独身一人。

远远的,江霁就瞧见杨溪在御茶膳房门前张望,她看见江霁那刻,面漏喜色,先是扭捏而后向他小跑而来。

杨溪边慢跑边左顾右看,确认四下无人的搞笑模样逗得江霁禁不住嘴角上扬一瞬,她仍是身着暗灰色宫服,只是较往日不同的是,盘起的发髻上多了一支珠钗。

“下臣见过江总管,”杨溪至他跟前行礼,又言:“江总管秉公执法,免得屈打成招,冤枉好人,下臣心生感激。”

两人一前一后并向缓步而行,杨溪在身后跟着,不过半步距离。

慎刑司用刑之狠辣闻名,杨溪心中虽挂念郑丹秋,只碍于身份,不便直接询问。

江霁面上无表情,语气却较往日轻松了些:“分内之事罢了,不必多言。”

虽郑丹秋是枚棋子,可江霁从未想过至她于死地,只是用刑做足戏罢。

话落,他随即加快了脚上的步子,杨溪不说话跟在他身后。

“若没旁的事,你可以回茶房当值了。”他觉察杨溪寸步不离紧跟。

杨溪长呼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道:“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江霁闻言一时默然,他停住步子猝然转身,身后之人险些又撞了满怀。

鎏金似的余晖映在她额间,衬得少女额间透亮,摇晃珠钗在金光照耀下闪着光。

杨溪先前或许惧怕江霁认出自己,可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能认出早便会想起她,不至等到今日,于是也便安了心。

而江霁又是内务府总管,除了当今圣上,在内务府,只他的话最顶用。

江霁细细打量眼前之人,虽不施粉黛,可那双微翘的眼睛若琥珀般清亮,眼神漫不经心却又蛊惑人心。

“说。”江霁淡淡道。

“江总管,您好人做到底,进了慎刑司,便未有完好出来之人。下臣这有瓶家中捎带的金创药,可否劳烦您送至丹秋手上…”杨溪边说边仔细观察他的眼神,试图从中探寻江霁的情绪。

杨溪说着便从袖口拿出金创药,伸手递给江霁。

这感情是拿他当小厮使唤了。

那双玉手迟迟僵在空中,江霁并不伸手接过,反而看向她道:“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一直帮你。”

杨溪的手缓缓垂下,又闻江霁言:“这种事,你该找尚茶正刘大人,而不是本王。”

几刻钟前,杨溪冲撞管事公公,冒死求见过他一次,见她眼角挂着红,话也哽咽,一时心软才去了趟慎刑司,如今倒使唤起他来了。

杨溪会意,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刘子询声音,说曹操曹操到。

“如此热闹,两位议什么呢?”刘子询声音极大,面上挂着浅笑。

杨溪立马收起金创药退至旁侧,又行礼,刘子询眼睛慢眨点头向杨溪回礼。

“我道是江总管急着走,怎又与我茶院的姑娘相交,丑话可说在前头啊,谁都不能欺负我茶院的人。”刘子询半打趣着说道。

江霁轻笑一声,回刘子询道:“恰巧碰见罢,没旁的事,本王不再奉陪。”他未回眸正眼瞧刘子询一眼。

“江总管慢走。”刘子询语速减缓,心里不免嘀咕,江霁与杨溪怎得相识,属实出乎意料。

紧攥在手心中的金创药已然被捂热,杨溪目送江霁身影愈来愈远,心中对郑丹秋的挂念未消散半分。

刘子询与杨溪并步回茶房,刘子询向来护着手下之人,也没官架子官腔,他开口道:“江总管可是有为难你?莫非他欲从你这打探郑帮厨?”

杨溪自不愿他知晓自己有求于江霁,道:“江总管问了些话,并未为难下臣,只是…丹秋她受刑不知禁不禁得住…”说着又紧了紧手心金创药,轻巧药瓶浸上了汗水。

天色渐晚,该是宫中娘娘晚膳时候,宫道又活络起来,宫人随踵而至,杨溪正心间纠结是否将金创药交于刘子询。

进了茶院,刘子询开口道:“他若为难你,只管同我说,郑帮厨那不必忧心,王郎中命人送了被褥去,也不会再用刑逼供,我从慎刑司出来时,王郎中又给她送了药。”

手心一松,杨溪安下心来,将金创药放回衣袖,只道:“是。”

“别愣着了,做活去罢。”刘子询又言,语气温和。

杨溪微微点头,行礼道:“是,恭送刘大人。”

暮色已至,杨溪点燃几盏蜡烛,房内霎时灯火通明,喷香的奶茶卷着香气引人垂涎。

咚咚咚——叩门声响起。

宫人拎了一密封布袋进门,道:“奴才奉命于刘大人,请御茶房亲自将此送去茶库。”

黄询岑盯了眼宫人,眉头一皱道:“送东西这种事,找个宫女即可,不必特意同我们讲。”

宫人向前将布袋放置木桌,回道:“不可,刘大人出门时,特意嘱咐过,要御茶房的人亲自送至周郎中手上。”

“我去罢。”杨溪拍拍手上茶尘,道:“恰好我正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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