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唤（2 / 2）

着她，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闲适的笑容。

她表情淡淡地回视，没有退让。

“还凑合。”

梦梦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玉簪，听到南柯这样说，而她只是抬手拿走簪子，并未回应。

"跟上。"

南柯也没在乎梦梦的回应，他站起身，自顾自地往外走。

梦梦抬手将自己的头发用玉簪束好，跟上他的脚步。

梦梦跟在南柯身后，随着他七弯八拐，穿过最后一层迷雾，在长廊的尽头，他们抵达了一处无边冻湖，苍茫雪色凝固在无尽的寒霜之中。

湖面凝结着厚重的冰层，延伸至风雪后的远方。湖畔的树木被冰雪覆盖，枝条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梭，似是悬在头顶的坚刃，寒冷又危险。

南柯几步上前，脚下微微施力，一道裂痕便向外延伸出去，几声冰裂的脆响，很快，冰面破碎了一圈，冰封的湖底散发着幽幽寒意，露出里面流动着的深蓝色湖水。

南柯回头看向梦梦，抬手指着那破损的冰面，脸上带笑，道

“师尊，就在这里洗吧。”

一阵寒风席卷，呼呼风啸狂奔于素裹的霜寒之地，吹落的冰梭坠入裂口，"咚"的一声，消失于深不见底的幽蓝之中。

梦梦抱着脏衣，略过南柯，走到破冰边，蹲下身，拿起一件衣裳，浸湿······

刺骨的寒--

梦梦控制住缩手的反射，面无表情地继续将衣服浸湿。

魔界气候独特，不同地域的同一时间能出现完全不同的气候，寒冰与炎浆共存，沙尘与暴雨同在，奇异的气候能育出惊人的奇景。

而现在的梦梦没有闲心去欣赏这份奇景，浸入冰冷湖水中的手指从冷，变热，到逐渐失去知觉，她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忍不住地寒颤，僵硬，似是湖水渗入皮肉，扒住手指，爬上臂膀，又被盖在身上大氅打散，循环往复，冷热交替，刺得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她分不出精力去痛，她集中注意力在手上。

梦梦一件一件地搓洗，而南柯极其有耐心地在一旁陪着她，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闲适的笑容。

“洗好了。”

梦梦的一双手早就冻得没知觉，失去了灵力的庇护，等她洗完这些衣服，手还在，已经是兴事了。

全程围观的俊美男子也给了回应，他说

“这些都不要了。”

说罢，还没等梦梦消化这句话，那堆湿哒哒的布料被一团黑红的火焰包裹住，明明没有灼人的热，却还是能将这些湿衣裳烧为灰烬，又是一阵寒风，火灭了，灰散了······

等梦梦反应过来时发现衣服已经烧没了，她不自觉地想要攥拳，但又红又肿的手指却是冻得没了知觉。

“师尊生气了？”

俊美尊贵的男人饶有兴味地打量梦梦，笑容勾魂，美得惊艳。

“······”

梦梦她面无表情地回视着南柯。

“师尊为什么不开口拒绝呢？”

南柯走近，梦梦刚想后退，对方却快她一步地牵起她的手，捧在掌心，笑着开口道

“看师尊挨冻，我都心疼了。”

“······”

梦梦没有回话，也没有抽回手，没有知觉了。

"师尊，普通人若是长时间接触这玄冰湖水，会被活活冻死的。"

俊美男人捧着她的手，笑道

"还好师尊有我的东西护着，要不然，就要被冻死了。"

知觉逐渐解冻，手腕处传来温和的暖意，一点点温热被冰水冻伤的手。腕上带着的手链发出的微热并不灼人，却能逐渐驱散寒意，被冻僵的手指也慢慢恢复了知觉，可失去灵根庇护，岌岌可危的身体已经虚弱得只要一阵风就会倒下。

"很好玩吗？"

恢复知觉的第一件事，便是抬手揪住他的衣襟，将那高高在上的嘴脸，拉到自己眼前。

南柯微愣，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道

"好玩啊"

寒风呼啸，似刀割，寒斩向整个大地，所过之处枝断冰残，卷起一片风雪漩涡，风声呕哑嘲哳，而她的声音，重，且清晰

"可我觉得，很幼稚。"

"······"

对于她的评价，他不置一词。

寒风凛冽，强撑的狠意不敌破败的身体，突然倒下。

他抬手，接住了她。

怀中的人儿孱弱得似是下一瞬就会在他面前消失。

“师尊，梦生花已经开了第一瓣了。”

他低头，轻吻她前额，喃喃道

“继续，恨我。”

下一瞬，冰湖上的身影消失，唯留寒风依旧，泠冽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