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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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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夜风习习,娴枝半眯着眼仰头看他。果然男子就是比女子的身形要宽出许多,平日里看他身量并不太高,这样离得近了,也觉得这人颀长伟岸。

借着酒意,她将身子毫无保留地往他身上贴。

“醉了?”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天外,隔着一层浓雾,让人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

浑身被酒意熏得滚烫,贪图他身上从外面带来的一点凉意,不管不顾地缠了上去。

“来得这么晚……看看我的妆花没花?”

捉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意外的是,他的手竟也灼热,随着他有些粗重的吐息,烫得她眉间微蹙,就要往后躲。

却被他伸手桎梏住了。

扶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那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听来有些低哑。

“……你在等谁?”

她已经醉迷糊了,仰起脸朝他笑,伸手去抓他的领子,拉着他俯身向自己靠近,“当然是……等你呀。”

醉意熏出来的酡红,和那双明亮却迷蒙的柔媚双眼,在夜色深处贴近他。

如同水中女妖,引人靠近,又诱人沉沦。

他低头望着这张曾经朝思暮想的容颜。

夫子教导他,为人行事,要谨记君子端方,要克己复礼,以奉始终。

在她踏进满府那天,见到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她了。

可她那时的身份,已经是他的大嫂。

体内有一头嘶吼挣扎的困兽,携带着熊熊火焰,将他烧得体无完肤,又在他耳边低声劝诱: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吗?已经投怀送抱,到了你的面前,你却不敢触碰?

她往前一步,他便往后一步。

已经退到了榻边。窗棂半开,月光拥着衣衫从她肩头滑落。

彻骨寒风掠进来,她转过身,步伐有些踉跄,去将窗掩上了。

夜色吞没最后一丝清醒,她还未回过头,身后就已有饥饿难耐的捕食者覆上来。

那双执紫毫的、握书卷的、掌玉盏的手,指骨秀长,又有些苍白,微微颤抖着,拨开她脊背上凌乱的乌发。

一个吻落下,泛起酥麻的痒意,又一路滚烫地绵延下去,将她焚为灰烬。

“……别走。”

窗外,下起鹊城今冬的第一场雪。

*

娴枝做了一个梦。

她那年落水后生过一场重病,有几年的事记得不大清楚。有时睡得太深太沉,做的梦便会与那些丢失的记忆有关。

那时她是初长成的少女,美而自知,懂得自己这副皮囊对男人的诱惑有多不可抗拒,时常恃美而骄,逗引男子,给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换点碎银或其他好处,又轻巧抽身。

直到那天,她来到城东的建竹书院。

听说这里都是公子哥,金山银山堆起来的泼天富贵。她想看看这些人的阵仗,是不是真像话本里说的那样。

没想到,还没踏进门,墙边蹲着偷听的她就被夫子赶了出去,“女儿家跑来书院做什么?乱了学生的心!还不快走!”

夫子老眼昏花,当然看不清她的美貌。她哼了一声转头就走,才不跟这老头子白费口舌。

旁人家生了美貌女儿,会教她如何攀龙附凤,才能飞上枝头,但柳娘不是。

娴枝在外使了坏回来,会挨柳娘的骂,送去的那户周家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直到后来无路可走,才将她卖去了满家做续弦。

那几年媒婆几乎踏破贺家的门槛,按理来说,送她去大户人家做妾,才是好去处。

但柳娘偏偏不肯。

娴枝今日来,也是想试试,自己的容貌能不能成为显贵人家的敲门砖。

夫子断了她的路,她也不再留恋,潇洒地拍拍屁股转头就走。

谁知她天生就少些方向感,平时住在乡下郊外,对鹊城也不大熟悉,一扭头,那些弯弯曲曲的巷子就让人昏了头,走来走去都找不到来时的路。

夜色渐昏,到处都黑漆漆,摇动的树影后仿佛藏着要吃人的猛兽。她兜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子,有些慌张了。

直到误入一处小院,那里素雅还是庄严她都记不清,只记得院里亮着温暖明亮的烛火,里屋的人影映在窗上,手执书卷,身姿端秀。

她小心翼翼地踏进门,想看看这这户人家是否亲善,能否为她指路。

听见脚步声,里面响起有些稚气的声音,听着年岁与她差不多,“请问是哪位到访?”

应该是读书的有礼人家。她心中一喜,也规规矩矩回答:“我迷路了,请问公子知不知道出城的路?我家离这里很远……”

屋内人明显顿了一下,片刻后,才回答:“我要读书,是夫子教的文章……还未读懂。我家下人买吃食去了,你且等一等,等他回来了,带你走吧。”

娴枝有些好奇,这些富贵人家的书,不是想读就读,不想读就不读吗?

小时候贺琮教她读书识字,一不用功就要被竹板打手心,边打边挨骂:“不读书?不读书以后连女夫子都做不成,你想去哪里喝西北风!”

有钱人家不读书,也会喝西北风吗?

娴枝小心翼翼地问:“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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