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末路（2 / 2）

纤长白皙的手指，挑开了后背上还掩盖着的一层薄纱。

指尖碰触到百里秋婵如雪一般的肌肤时，惹得她全身尽颤，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清晰的刺青出现在他眼前。

墨羽是刺青的行家，也是夏侯恪逺的麾下文士，如若说纹裂是一股强风，那么墨羽便是这纹裂土上的一片轻羽。

随风漂浮，哪怕狂风再大，他始终是那不急不躁缓缓在半空的那一片羽毛，逍遥自在，独来独往。

墨羽在夏侯恪逺的耳边说了几句。

夏侯恪逺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容：“把她关押回去，等孤命令。”

“至于你……”

且行愤然抬头，被身后的人继而拖走。

在百里秋婵又要被关押在恕荷池边，出了殿门之际，一向不会侧目的墨羽，忽而抬眸注视着百里秋婵远去的身影。

——

玄衣出现在此时，与夜色相应和难辨。

暗夜中，能闻到一股药草香。

百里秋婵恰巧刚被捞出水面。

再怎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最终也会变成一堆破烂的皮囊。

“喝了。”

百里秋婵只要一睁眼，都觉得疼痛。

喉间发不出一个字音。

一手抬起她的下颚，汤药被灌进她的肚子。

百里秋婵一小口吐出在外，忽而那双手收紧了力道，钳制她的虎口，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告诫：“别让我再浪费一碗汤药。”

百里秋婵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面对所有人的靠近，她都无法辨别是好是坏。

但只要在纹裂一天。

就不会有人待见她这个黎天长公主……且，还是假冒的。

那个墨黑的羽毛挂坠，本应不会被看见。

可百里秋婵垂着头，借着池水的逆光，瞧见了……

他并未谴责她什么，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收回了手。

“你爹，或者你娘，定是和凤陵的人有关，不然，你不会身上有这个刺青。”

百里秋婵未懂他口中所言。

他仍是自说自话，声音轻柔，“这碗汤药，能先保你一命，日后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

“将军，水瀑旁的路，陡峭险峻，可即便顺水而下，也有尖石隐蔽。”

被水冲刷的石块，定是光滑无比。

夏侯青阳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命令：“伐木，做舟。”

苏克一听夏侯青阳的命令，立即制止：“将军，这木舟可……可颇高了些。”

即便有舟，借力悬在半空直至那地下池面都需一刻！

夏侯青阳此时面对任何人的异议，都觉头疼欲裂。

咬牙沉声喝道：“若不听命，就一个个给我从这跳下去！”

苏克不过心疼夏侯青阳此时身有重伤，奴姜有还未寻见。

将士们从未听过夏侯青阳对苏克发过这么大的火，皆是屏气凝神，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