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末路(1 / 2)
听见笑声。
夏侯青阳循声而去。
瞧见晨光下的一抹倩影,在水稻田边,蝶舞翩跹。
水蓝色的裙摆边,有嬉闹的白狐在打转。
水稻长得异常高了些,竟比她的个头还高,随风摇曳。
夏侯青阳伸手欲往前一些,却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离他远去,她朝着不远处的河边奔跑。
“秋婵……”
瞧见夏侯青阳的双眼微微睁开,苏克与一干人等拥上前:“将军!你醒了……”
这是过了多久。
又是在哪。
夏侯青阳觉得阳光刺眼,下意识地抬起手遮阳时,觉得手臂痛得根本抬不起来。
“有水声?”
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粗嘎,哑得如同在喉间塞了一块尖锐是刺石。
“行军至半路,风沙未停,以至于迷了路,将军你已高热两日了。”
虽仍是头重脚轻,但心中知晓百里秋婵不在身旁的眼下,他不可再卧床了。
苏克喊了一声,“将军!”
“这是何处。”
那俨然是和繁峙境地不同的地貌,梵天历自从跟着夏侯青阳的人马一同离开时,便祈求过不要遇到迷路的境况。
可眼下,这一处山地,却是也能够给与城内的百姓希望的。
有水,便能有家。
“将军,不好了,奴姜带着阿错木巫师的尸首先行离开了!”
夏侯青阳身子摇摇晃晃,呼吸沉重,提起一口气咬牙下令:“追!”
“眼下是末路了,除了这处水瀑,该是唯一的出路了。”
夏侯青阳被人扶着走了几步,水瀑的声音,像是水神的嘲笑。
穷途末路……
不得不让夏侯青阳想起了阿错木之前给予他那羊皮卷上的字。
凤凰涅槃惊坟冢,风沙骤起对苍穹。
绝处逢生享天时,暗星血光染夜空。
——
恕荷池边。
并无到了落雨时分,却逢水滴落在池中央。
滴答声响,让来回廊中不论是谁,都不得不看向被绑在池边的女子。
只一瞥,见她墨发湿透,身上的衣裙紧密熨帖着身段,犹如一尾刚从水里捞起的鱼。
百里秋婵狼狈地咳出了几口水。
手腕被扣在墙面的铁环上,仅存一些生机。
“王,她的后背……”
具体是何物。
守池的将士为言明。
可夏侯恪逺即便站得再远,也看出了点端倪。
夏侯恪逺眸忽黯,衣袖一甩,尽显怒气,“把她带到殿前。”
途径此地的女子,手中捧着茶具。
那是她刚从黎天归来,所带的上好茶叶。
手边是晨起刚从林中收集的玉露,想泡一壶上好的茶汤孝敬夏侯恪逺。
衣袖挥在白色的玉露瓶身上,洒了一地。
“父王因何事如此伤神?”
身后的婢女替她感到可惜,那可是耗费了一个清晨。
夏侯恪逺只是看了一眼来人,那瓶身碎在地面的声响更是让他恼怒,“婉月,你先退下。”
婉月即便不问也知晓,夏侯恪逺是为了恕荷池边的这个女子扰了心。
——
百里秋婵犹如一只稀有的动物,在被一干人等观摩其后背。
沁凉的石砖上,百里秋婵被人扼住了脖颈,钳制住了双手,力道之大,让她疼得从眼角挤出了一滴眼泪。
衣不蔽体,也让她颜面尽失。
那种被羞辱的感觉,自上了夏侯青阳的船后便围绕着她。
此时离开了夏侯青阳到了纹裂,她更是不足挂齿的小人物。
“这与凤陵的神狼雕像大体相同,为何会在此女背后。”
“与生俱来,不该是有此色泽才是。”
“该如同胎记那般殷红。”
夏侯恪逺听了殿前武将七嘴八舌的议论,他的眼神,只看向那始终保持淡漠的玄衣男子。
夏侯恪逺开了口问:“墨羽,你有何见解。”
墨羽不如纹裂武将那般言行举止粗鲁,还耐心作揖处处到位了,再回禀夏侯恪逺:“臣需细看才能辨别。”
“过去!”
有人被押至殿前。
百里秋婵的视线不知被恕荷池内的水是否泡了太久,如今嗓子口是腥咸的,看出去的视线是模糊的,眼眸是微微辛辣的……
但那声音,百里秋婵听得出来。
“且行?”
“公主……”
且行模糊的影子出现在百里秋婵的眸中。
夏侯恪逺狂妄大笑了起来:“夏侯青阳以为能万无一失将人带回黎天,呵!怎么,他现如今,都要安插眼线到黎天了?他忘了他是将军,孤是纹裂的天?”
“你们对公主做了什么!让她这般衣不蔽体出现在此地!你们这些……”
“啪——”
武将掌掴在且行的脸上。
“让你开口说话了?”
倒是这波澜不惊的墨羽,悄然走至百里秋婵的背后。
百里秋婵看到一片晶莹剔透的羽毛挂坠从她眼前掠过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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