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5)
京城,崇文门。
曲悬音掀开轿车的纱帘向外瞧了瞧,此处街市繁华,人烟阜盛,与栖梧大不相同,端的是个八街九陌、软香红土之地。
车轿行至一处小巷,突然间,这祥和景象却被阵阵哀号声打破。
一群小厮打扮的人正对一人拳打脚踢,周围几个同是小厮模样的人怯生生的在旁看着,似乎又想上前,又畏惧这群恶霸。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聚在道边交头接耳,却不见一人前去报官。
曲悬音当即便下了轿,亲自询问围观的百姓。
“这伙人的头头看中了他家要过门的新媳妇,他不给,便支使下人要打死他!”
“以前没听过这号人,似乎是刚来咱们这的哪家权贵。看架势子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前些日子走街串巷的坑害了不少户,有想要报官的,最后都被平下来了,不过似乎也没惹出什么人命官司。”
“今天这家算是倒霉,正赶上这位爷脾气上来了。这家主人也是个驴脾气,半点不迁就他,拼死也要保下自己的新妇。”
“你问那人现在去哪了?……好像往前门大街那边溜达了。”
眼看那人已是气息奄奄,身上血淋淋的,看之触目惊心,曲悬音对自家小厮低喝道:“快去拦住他们!”
领事的小厮迟疑道:“公子,我们甫到京城,还是不要惹事为好……”
曲悬音肃然道:“我既已考取了功名,日后便要为一方父母官,便要爱民如子。今日倘若坐视不管,纵他当街打死了人,来日我有何颜面面对我治下百姓。”
“还不快去!”曲悬音加重了声音。
“是!”
曲家小厮们一拥而上,拉开了施暴的一伙人,他们骂骂咧咧道:“是哪冒出来的龟孙子,敢耽搁我们办事!知道我们是谁家的么!”
曲悬音冷声道:“皇城脚下,皆是天子子民,岂容尔等狂悖之徒放肆!把他们给我捆起来见官!”
曲公子雷厉风行,拿下一众刁奴后又带着小厮们直接前往前门闹市,捉住了正调戏摆摊的良家女子的时伴晨,然后直接扭送去了官府。
闹事的名叫时伴晨,他手下的人中有个腿脚麻利的,见势不妙抢先到达了官府,向府尹亮了亮时家的底,好让他等会能从轻发落。曲悬音一行人就在他脚后就到了官府。
时伴晨来京城这么久还是头一遭犯事闹到官府,心里不免有些畏惧,但他同时又料定官府不敢拿他怎么样,再不济,还有他那万能的弟弟来捞。于是他挺了挺腰板,颐指气使的往那一杵,仿佛他才是要告人的那个。
府尹听了被打的冯公子家里下人的陈述,看了看在场众人的神色,心里便盘算出了结果:遭了祸的这家是个软柿子,进衙门时冲在最前面的那位路见不平的公子才是个硬茬。
于是他假借中堂休息之名,请曲悬音入了后堂喝茶。他放下茶杯,好言好语的劝道:“我看公子这通身的气度,必定出身不凡,可是来进京赶考的?奉劝公子不要招惹他家,这无异于引火上身,不值当啊!”
曲悬音闻言,直接拉着府尹走到前厅,朗声道:“府衙之事,自当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何必单说与我一人听。大人您且说说,他家是何方神圣?我开罪了他们又将引何路火上身?”
“引火烧身自是不至于——”他话音刚落,却见一素服人迈着阔步走进公堂。
此人皮肤晶莹如雪,唇不点而红,一对顾盼神飞的杏眼里仿佛有柔波泛着涟漪。五官浓烈,让人不忍移开眼,即便是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素衣,也难掩其绝代风华。
在场众人皆被这芝兰玉树的公子晃得呆在原地,连曲悬音都愣了愣神。
时伴景向她拱了拱手,朝时伴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家里管教不严,让公子见笑了。”
其实时伴景骤然瞥见曲悬音也是一惊。
这小公子一湾柳叶眉,此刻面无表情时也是似蹙非蹙。举止闲静优雅,让人无端想起那位绝代佳人病西子。由于离得近,时伴景能隐隐听见这位公子呼吸时微微有些喘,恐怕也同他一样,有先天不足之症。
且说这时伴景正清点着今天运送进京的货物流水单时,却有几个小厮慌慌张张冲进薛府。
他看到冲进来的正是他派去盯着时伴晨的那几个小厮,皱了皱眉道:“可是兄长又惹出了什么祸端?”
跑在最前面的气喘吁吁道:“回禀二爷,大爷他看中了一家的民妇,非要拿她作妾,那户人家不从,他便支使手下要活活打死那人。”
“荒唐!”
他刚整了整衣服预备出门阻止他这不成器的兄长,又一拨小厮冲了进来。
时伴景道:“莫非已经把人打死了?”
小厮喘得话都说不连贯:“回二爷的话,人还在活着,只是大爷他……被人扭送官府了。”
时伴景加快了脚步。
曲悬音心里暗道:“这时伴晨獐头鼠目的,竟有如此好样貌的兄弟。真是一娘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但她并不为美色所动,冷硬开口道:“敢问公子,当街杀人拒不伏法者按我朝律法该如何判。”
时伴景不疾不速的对答:“按律当斩。但被害者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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