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2 / 2)
妈妈站在她的身后,就像是红花身边的草芥,连绿叶都算不上。
我母亲也意识到我的眼神,她生气地骂我:“叫人啊!叫婶婶!这是你堂妹,齐诺!”
我觉得母亲的气其实不是对我发的,是对婶婶发的,谁叫她长得太美丽,简直是美丽得叫人担忧。我这时候像是个趁手的出气筒,任由我母亲发泄。
我叫了婶婶,目光看向堂妹,她也很漂亮,但和她母亲的那种美丽比起来,显得内敛很多,有点冷冷清清的,我不知道一个女孩被母亲比下去了是什么概念,但堂妹和她妈妈比,确实没那么显眼了,也可能她还是个孩子。
我和堂妹打了招呼,然后根据我母亲的要求,带着她一起打游戏,她挺机灵的,个性也活泼可爱,我不讨厌她,但我也不太喜欢她,我总觉得这对母女会给家里带来变化。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的预感真特么准。
齐言已经喝完了一杯酒,女人又为她满上,“一个美丽的婶婶,这故事感觉......”
不等她说完,齐言摆摆手,“不要插嘴,关键的部分来了。”
女人知趣地闭嘴,毕竟这样的故事,谁不想接着听呢?万一惹恼了这个男人,故事只听了一半,剩下一半不得让人抓心挠肝的!
“你说,你说。”
齐言被打断了,有些生气,语气重起来。
一切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着,堂妹和婶婶因为没有身份,只能在餐厅打黑工,连学校也暂时不能去。听妈妈说,委托了熟识的律师去办理。婶婶在店里后厨帮忙洗碗,挣一点点微薄的薪水,堂妹则在家里玩,偶尔看看电视,但她不懂英文,经常看得一愣一愣的。
忘了说,叔叔婶婶和堂妹就租住在我家隔壁的房子里,那是一栋老式建筑的阁楼,虽然狭小,但光线充足,我偶尔去他们那里,给堂妹送零食,当然是我爸爸逼迫我去的,零食也是些便宜的玩意儿。
有一天,我又去送零食,本来我爸爸叫我晚上去,但我那天放学很早,和同学约了去他家打游戏,就提前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心血来潮,想要捉弄捉弄堂妹,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按了门铃,然后我飞速跑到楼道的尽头躲起来。
门开了,开门的人估计见门口没人,愤怒地砸上门。
过了两分钟,我又冲过去按了门铃,然后故技重施,再次躲起来,我以为我会捉弄到堂妹焦虑地哭起来,万万没想到,这次我在楼道的今天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让我背脊发凉的声音。
是爸爸。
我听见他低声咒骂:“该死,估计是那些黑鬼,一整天没事干,就知道鬼混,让我看到是谁,我不拔了他的皮!”
那是我爸爸不曾有过的声音,他在餐厅和家里都是温文尔雅的,或者说有些懦弱的,绝对不会这样说话,这语气里有一种男人特有的虚张声势,就和我有时候对蒂娜说话那样。
我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理解了这含义:这是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特有的凶狠,有表演的成分。
我心里朦胧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我那时候还没清晰知道,我幸福的生活已经颠覆了。
我,撞到了我爸爸在婶婶家里,而这个时间点,我的爸爸应该在餐厅才对,他一早就出门上班了,但我告诉自己,也许是来帮忙的吧,应该是,或者堂妹家里的灯泡坏了?
可我立即觉察到不对劲,叔叔可以修灯泡啊?我爸爸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门又被重重关上。
我明白,我必须再一次按门铃,而且这一次,我不会躲起来,我要当面问问爸爸,他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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