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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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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缩了缩肩膀,不敢抬眼直视,一字一句地将白日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就有女子笑出了声。徐璟循声看去,是坐在梁蕙质对面的容华奚沅沅。

奚沅沅穿绯红宫装,头戴一对镶红宝的垂丝海棠金步摇,乌发如云,珠光宝气,杏眼桃腮,如一团艳丽的红霞。她不过舞姬出身,短短三年就从最末流的采女爬到了四品容华,可见盛宠。

她捻起帕子掩着半张脸,颤动的羽睫下一双眼已笑成了两弯月牙:“冯娘子可得再仔细想想,可别说漏了什么。说起来,薛娘子容貌出众,如今伤了脸,你们三人都能得些好处。未免惹人猜忌,务必要知无不言才好啊。”

徐璟心中仔细思量,方才冯纾所言与白日情景一般无二,唯独略过了赵采女口中怨毒之语,想来是怕牵扯进从前宫中妃嫔争斗的阴私之事,只是程昭华今日如此大的阵仗,不惜以太后御赐的步辇逼梁修仪来含章殿,必定有所图谋。

果然,白日里引路的那位宫人被领上殿来,已经是鬓发蓬乱,面色惨败,手指红肿,显然是受过刑的模样。

程萱漫不经心的声音自高踞的鸾座上飘下来:“说,你今日听到赵氏说什么了?”

那宫人跪地俯首,抖如筛糠,声音艰涩似鬼魅:“那赵氏冲向薛娘子时,口中喊着,喊着······”

她竟抬头看了梁蕙质一眼,嗫喏着吐出四个字:“毒妇害我。”

梁丽质按捺不住,低声呵斥:“娘娘问你,答话便是,好端端看我阿姊做什么?”

“梁娘子竟然不知吗?梁修仪与赵氏,可是有杀子之仇啊。”褚泠故作惊讶,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赵氏在梁修仪的饮食中偷偷下了枳实,才使梁修仪不幸小产,失了一个已经成型的皇子。”

“那是她害我阿姊,她今日伤人又与我阿姊何干?”

褚泠悠悠地摇着扇子:“这就得问梁修仪了,毕竟伤了脸的薛娘子与赵氏素不相识,怎么就偏偏被盯上了呢?”

徐璟心头一跳,猛然想起梁蕙质赏下的两匹妆花罗。

褚泠言语中处处机锋,梁蕙质却并不急于分辩,她抿了一口茶,面色依旧沉静温柔。

程萱见她不为所动,扬了扬下巴:“妹妹心善,昔日为给早夭的皇嗣积福,求陛下饶赵氏一命,可赵氏实在阴毒。”

菱枝会意,捧出一只灰扑扑的漆盒端到徐璟面前:“请徐娘子打开。”

徐璟不明所以,掀开盖子,一股熏天腐臭扑面而来。她惊呼出声,踉跄后退几步,手中盖子也丢了出去,慌忙跪下,胸口剧烈起伏:“妾失仪,娘娘恕罪。”

程萱满意地笑:“竟然忘了徐娘子胆小,一会儿自去领罚。徐娘子起来吧,说说里头是什么。”

菱枝捧着漆盒,自众人面前走过,嫔妃大多掩着口鼻,侧着脸不愿细看。

徐璟知道程萱有意试她,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答:“是数只已经腐烂的老鼠和半截折断的木梳。”

“本宫若是没有记错,梁修仪属鼠吧。这柄木梳,也曾是梁修仪的爱物,折断之后,陛下还特意命少府又制了一模一样的新梳子。”

“娘娘好记性。想来是她恨毒了嫔妾,偷偷留下了嫔妾的旧物,又以生肖行诅咒之事。”梁蕙质倒不怕死老鼠,仔仔细细地查看了盒中之物,“只是,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褚泠闻言,陡然变了脸色,冷冷道:“梁修仪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薛娘子今日所穿可是你此前所赏的妆花罗。这料子难得,宫中素来只供昭华娘娘与修仪处,而修仪喜爱紫色,送予修仪宫中的妆花罗都是紫色。这些事,几位娘子或许不知,但赵氏却十分了解。”

“褚承徽的意思,是因薛娘子穿了素来只有修仪娘娘才能穿的紫色妆花罗,故而将薛娘子错认成了梁修仪,才伤了薛娘子?”奚沅沅像是听到了什么顶顶有趣的笑话,娇声道,“疯子分不清人脸,却还能记得以衣料辨别身份,何其荒谬?”

“若是赵氏根本没疯呢?赵氏虽已没了指望,但她宫外还有家人,若能以一己之身换家人余生富贵,只怕没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程萱好整以暇地看向梁蕙质,道:“本宫倒是有心查问,只是赵氏已经叫羽林卫射死了。”

褚泠紧接着嘲讽:“是啊,梁修仪那位族弟真是好准的箭法,一剑封喉,死无对证。”

任褚泠如何胡乱攀扯,梁蕙质始终一言不发,直至此刻牵扯到了前朝,才出言制止:“褚承徽慎言,谣言中伤羽林郎,可是重罪。”

殿中并没有徐璟等人说话的机会。默默听了半晌,徐璟心中已有了计较。

褚泠虽未言明,但句句所指,皆在暗示梁蕙质布今日之局,一是为毁薛照的脸,断了此番礼聘中最有前途的贵女的恩宠;二是为了杀赵采女,既能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又能报杀子之仇。

虽然梁氏姊妹的母族只是河间望族,梁蕙质是因与本是河间王世子的皇帝青梅竹马才被选入宫中,在京中并无势力;但戍守上林苑的羽林卫选自各郡国,其弟背靠梁氏,入选并不难。若有羽林郎相助,许多症结便可迎刃而解。

可梁修仪昔年如何能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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