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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扯(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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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殿内,灯火通明。

正殿中已有嫔妃坐着等候,宋文歆行了礼,径直进了内室。

“昭华娘娘,贵女们都已到了,正在殿外等候。”

程萱睨了宋文歆一眼,问道:“那位徐娘子,醒了?”

“已然醒了,只是精神还不大好,女医说是惊吓所致。她屋里虽摆了不少香气馥郁的时令花果,但奴婢还是闻到了沉水香的味道。”宋文歆字斟句酌,似有所指。

“我还当‘大将军夫人’这回寻了个多出色的人物呢,巴巴地求了太后非要送进宫来。”程萱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语气很是不屑,“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好歹也是秩两千石的武将女儿,竟然一点胆色都无。”

一旁的侍女芸香讨好道:“娘娘实在是抬举她了。谁不知道彭姬不过是韦大将军的宠妾,虽然正室早逝,但也轮不上她妄称‘大将军夫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舅舅徐绩靠着裙带关系才得了城门校尉的差事,哪里比得上咱们大人战场搏杀的本事。况且,那徐璟是母亲改嫁带到徐家的拖油瓶,本就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上不得台面。”

芸香这话奉承得直白,却叫程萱十分受用,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其他人都到齐了?”

“邹淑媛一早便差人来告罪,说是大公主又病了,离不开母亲照顾。”宋文歆垂着头答话,眼睛却悄悄看了一眼程萱,有些犹豫,“还有,梁修仪,说是昨夜又犯了心悸的老毛病,还下不来床。”

程萱闻言,猛地将手中的玉鸦钗掷了出去,磕在地上发出铛一声脆响,菱枝忙不迭地去捡,宫人们乌泱泱跪了一地,脸上都浮现出恐惧的神色。

“娘娘息怒!这玉鸦钗是陛下赏的,可摔不得呀。”

程萱怒极反笑:“邹芳懿也就罢了,自打早产生了那个小病秧子,便不大出来见人。偏梁蕙质那个贱人,如此不将本宫放在眼里!陛下去青龙观与儒生们论道,不在宫中,便没人能请得动她了么?”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扶了扶髻上的步摇,声音轻飘飘的:“起不来身也不要紧。抬了本宫的玉辇,再去请。”

为着今日这一出好戏,她可准备了不少时日。台子都搭好了,唱戏的角儿怎么能不来呢?

徐璟三人站在殿外等了许久,也未等到程昭华的传召。

雨已停了,有宫人高声唱喏:“梁修仪到。”

徐璟转身行礼,见浩浩荡荡一队宫人簇拥着一架六人抬的空辇,后头跟着一架四人抬的步辇,辇上女子穿雪青宫装,挽堕马髻,眉宇间与梁丽质有七分相似,正是她嫡亲的姐姐,修仪梁蕙质。

二人虽然五官相像,气质却截然不同。梁丽质俏丽活泼,梁蕙质则柔婉多情,此刻斜斜靠在辇上,双眉微蹙,颇有几分西子捧心的神韵。

修仪属九嫔,依礼应乘四人抬的步辇。宫中只有程昭华,因执掌宫务,得了太后钦赐,乘六人抬的步辇以示身份。

梁丽质见姐姐面白如纸,又心疼又着急,匆匆忙忙行了礼就想上去搀扶,梁蕙质却沉默着微微摇头,由宫人扶着下了辇,越过众人进了含章殿。

见此情形,梁丽质紧紧咬着牙,手中的丝帕已经揪成了一团。

接着便有宫人将徐璟三人引入殿中,朝殿中嫔妃一一见礼。

今上登基虽已十二载,但初登大宝之时尚是稚龄幼子,如今也不过刚刚弱冠。宫中最早的一批嫔妃便是五年前礼聘入宫的三人,如今都位至九嫔。其余的便大多是偶然得幸的宫女、伶人,宗亲臣子进献的歌女、舞姬,因出身卑微,大都位份不高。

一阵珠帘碰撞,程萱自内室款款而来,高高坐在上首。众人齐齐福身行礼,口中齐呼:“拜见昭华娘娘,愿娘娘长乐安康。”连满面病容的梁蕙质都由宫人扶着起身。

徐璟垂着头,只能看见含章殿地砖上精美的鸾鸟刻纹,心中暗自咋舌,程昭华如此做派,俨然是个有实无名的“皇后”。怪不得对于出身显赫的薛照也明目张胆地打压,背后必定有韦太后刻意放纵与皇帝视而不见地缘故。

“妹妹们起身吧。”

程萱倒不急着查问徐璟等人,只笑着问梁蕙质:“本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本宫想着,今日之事牵扯到修仪的嫡亲妹妹,才一再叫人去请。修仪不会怪本宫强人所难吧?”

“娘娘言重了。娘娘特意叫人将太后娘娘赐下的步辇抬来蕙草殿,已是对嫔妾十分厚爱了,只是嫔妾不敢僭越。”梁蕙质声音轻柔,眼睛却十分明亮,“不过,陛下素来赞赏娘娘治宫严谨、御下有方。嫔妾不通庶务,想来嫔妾来与不来,今日之事都会水落石出。”

“那是自然。”接话的是承徽褚泠,从前是程萱父亲光禄勋府上的歌女,在一次宴席上被皇帝看中,颇有几分宠爱,一向唯程萱马首是瞻。

“白日里伺候的宫人已经细细审过,但本宫也不能只听信一家之言,所以才把你们叫来。既然梁娘子年纪小,徐娘子又受了惊吓,”程萱伸出一只手,指尖丹蔻艳红如血,指向徐璟三人,慢悠悠地绕了一圈,最终停在冯纾身上,“那便由冯娘子来说吧。”

殿中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聚集在冯纾身上,冯纾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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