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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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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讶异。他像是那些一贯会未雨绸缪的人,似乎早就做好准备等着某天意外的到来。实际上也正是如此。这个问题从来不曾被他遗忘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当然他也不会就那样随便拿出来摆在明台上任人随意观看。像古董市场上那些明知不可触摸,却还是非要伸手一样。

若是现在的停顿并非为难的话,那么只能是宋丽伶在思考,如何以一个温和而委婉的方法,随着Rene继续这个话题。诚然这个话题可能与禁忌并不沾边。只是坦白而言,它背后所引发的蝴蝶效应,可能比本身更为严重。

也不是说宋丽伶常有排练过这种问答的模板。这世间上本身就不会有那么多附加标准答案存在的事。尽管他似乎还是没想过,该如何去解释这些问题。但他也并非手足无措的。他自然是不想以一个会让两个人陷入为难的方式。

“你想知道关于什么?”像是那些丈夫奔赴战场在家独自带孩子,直到战争结束阔别多年才再次重逢的夫妻一样。他觉得可以耐着性子回答他的大部分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所谓的“一切”当然是经过粉饰的。就某些答案而言。他不会因为自己在隐瞒某些事时而无法停止愧疚。真假参半不仅并非模样丑陋的妖怪,更是很多时刻不去依赖就根本不行的神明才是。他现在可以打从心里发誓,现在他的真心,似乎比以前那些称作子虚乌有的存在更为可靠。

Rene倒是细细揣摩,就彷佛探监期间的电话局,他们说只能限定两个问题那般。以前那种为账单而烦恼的麻木又重回心头。真是微妙,时隔多年面对面,还能为了过去那个“孩子”的事情,而彼此挂心…不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么?

那个孩子如今在伦敦。是从曼彻斯特搬去的。

宋丽伶就是以如此简单的句子作为开场白。

那时,也许是对自己没有太大信心的缘故吧——对于当时自身都难保的他而言,无论在哪里好像似乎都安定不下来。这难道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么?甚至连个稳定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也并非是真的没有容身之处,只是他浮躁的心好像在哪里都无法安定。比起跟着自己四处漂泊,也许还是为他找个可以真正托付的人家才最现实。

所以后来宋丽伶又联系起了当年一位跟自己还算理解得来的同僚。文职类。这位年龄和他相仿的年轻女性与组织里的其他人结婚多年,因为身体缘故始终无法有孩子。他们虽然不是那种精明的性格,倒也算得上老实。曾也在英国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光明磊落的,和自己截然不同(为何会有如此装模作样的说法呢?他也不明白。)

总之最后他们决定还是留在英国。尽管后来很自然没什么交集,凭藉着过去一些相处的感觉与经验(当然还有一些冒险的成分)。借此机会,他们经过商量,都表示很乐意收纳那个孩子。直到现在他们依旧待他视如己出。果然直到那刻,那个自幼颠沛多地的孩子,才算真正获得新生吧。

当年宋丽伶为他取的名字是“玲珑”。没有过多犹豫。只是在某天下午他被带入一个落满了金色日落的房间,那个小小的襁褓里有个不安分的、极小的身影在乱动着。看到他的瞬间,那个名字就如脱缰的野兽直上心头——就是这么突然。

只不过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暂时还没和Rene说过。甚至在宋丽伶的印象里,有没有说过孩子的名字一事,也是模糊不清了。大概是有的吧,人总不可能糊涂到如此地步吧?

即使Rene和他似乎只是刚见了几秒钟就被分开了。可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夸赞他的可爱,果然可爱会让人感觉到可怜并不是空话。他夸他漂亮、可爱、甚至像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宋丽伶意识到他似乎做了一件更坏的事,促使对方走上了一条更不归的道路。

至于后来,宋丽伶也只是和他们说,留下这个名字又或者是改变,都是他们的自由意愿。毕竟他们现在才是作为这个孩子父母的存在。虽然血缘关系有时真的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再加上自己也没有什么执着非要坚持不可的理由。但两个人只是很欣慰地一直就此延续。叫着那个孩子“玲珑”的声音,时常教人感觉不真实。

如今想来自己的做法的确是有点无赖,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玲珑这个名字里包含了他很多刺绣那样精致细密的心思。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名字对于他人来说过于沉重的话,干脆直接换掉就好了。只是他也从未否认,这是一个矛盾复杂而又美丽的名字——所以,只能归功于自己的无赖,与某些坚持不愿退步的强情柔弱部分。

这几年宋丽伶也的确一直和他们有着联络。偶尔还会进行一些书信往来。比起直接用手机,他还是喜欢准备上好的信纸亲笔写下一些话。他们时不时也会寄些相片,混合在那些写了轶事的信封里,拿到手时摸着会更有些沈甸的分量。

他的确是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成长着。可是即便如此,眉目之间却还是透露出一股忧郁的风情。正如其名,宋丽伶可以肯定他将来定是位俊美的少年。而这份即使是露出笑颜也被无法拂去的淡淡忧郁,更是为他添上了一番美貌。

这也许是当年自己做的为数不多的一个正确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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