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热忱2(1 / 2)
面对裴沉岚笃定的问话,暮言双眼澄净,直直地盯着他。
可他目光炽热,暮言终于被烫伤似的视线颤抖,垂眸不敢直视。都已经瞒到这种地步,她本想彻底瞒下去,却没能撑住那道防线。
她低声说:“对不起。”
身前的人终于得到证实,情绪没有任何的崩溃。
“是我心甘情愿。”他松开手,声音依然沉静不起波澜,干脆地转身离开。
暮言狠狠咬住嘴唇,眼眶涩痛,无声的泪滴一颗颗打下。她的贪恋,终于不见。
刹那间猛烈的风雪声灌入耳中,伴随着戚祥的严厉朗声。
鼻腔里涌进寒冷空气,南晏想掩住口鼻,却抬不起手,才发觉自己仍附在裴沉岚的身上。
雪山之巅的冰砌场上,以裴沉岚为中心,成千上万的天山弟子远远地围成一圈,人头攒动震惊低语。
前方高台上,戚祥手持纸笺声色俱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出最后的判决,“你不伦之罪已定,还有何狡辩之言?”
风雪吹乱裴沉岚的短发,他静静地听完,四周哗然,他的目光独独望向渐远渐淡的远山,将离峰遥不可及。
“已经到这样的地步,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所有人震惊得一片寂静。
名声从此败坏,人人唾弃,他竟然承认得这么坦然干脆。
聂容妤坐在另一头的貂毛座椅上看着好戏,意味不明地瞧向高台上单独出席的戚祥,勾唇笑问,“我只想知道,暮言对此怎么看呢?”
风雪在天地中交杂混乱不堪,裴沉岚的眼中漆黑无光,吞没了所有悲伤的深潭般,一如既往不见任何情感。
“长老为什么不来?”
“遇上这种事都没脸了,怎么会来?”
“会不会是因为不忍心……”
四周的窃窃私语里充斥各种猜测,裴沉岚皱起眉头,开口压过所有声音。
“在仓望城见到暮言的那一刻,我就爱上她了。我就是堕落龌龊,爱她还是拜她为师。因为以我卑贱的身份地位,只有做她的徒弟,才配离她近一些。”
“在做她徒弟的这些年里,我从没有反省过,我就是明知故犯,我守在她身边,拦住所有想染指她的人。”
裴沉岚垂着眼,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完,终于抬起眼,直直看向戚祥,“下次见面,我必杀你。”
聚集在此的天山弟子鸦雀无声,被这些明目张胆的话震撼。
裴沉岚转过身,看着等候多时的聂容妤,传音过去:“她对蛊毒调配的所有解药,我都有。”
聂容妤满意地扬起嘴角,传音回道:“等你辅佐我夺取天山后,长老之位会给你留一个。”
“不需要。”
裴沉岚开口道,被千万人孤立在风雪中央,字字铮铮,将自己裹满声名狼藉的泥渍,“事成,我只要暮言。”
戚祥眯起眼,阴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你的审判之日?依天山月门门规,师徒不伦,你该凌迟处死,挂在罪人山头警示众人。”
“他习妖族功法是我仓望的人。如今师徒二人已决裂,惩治不伦之事已师出无名。”聂容妤招招手,她身前的人群为裴沉岚散开一条路。
断绝师徒。从此他们之间师出无名,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瓜葛。
南晏感受到裴沉岚胸腔里深藏的悲鸣,他不明白,暮言去了哪里。
将离峰的寝宫门外,青黑的墙前腊梅盛开。
暮言抚胸,浅浅呼吸忍着剧痛,感到玉璧的碎裂,将胸口那枚扯出来一看,仍是完整的半块。
是另半块碎了。
连玉璧的相连都绝断了,原来他这么恨她……
对不起,对不起。
腊梅错落削长的枝丫间,细雪堆积,在天旋地转的模糊视线里,恍若那年并肩远望的雪山。风那么烈,雪也寒冷刺骨,满树的花,却不见有一朵掉下来。
满园梅花绽放勃勃生机,唯独树下灰白雪地上,暮言嘴角渗出鲜血,闭上双眼,一点点地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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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能进结界。
南晏迈进牌楼,庆幸地回头看了眼对自己如同虚设的透明光罩,飞向暮言的寝屋。她果然又没醒,南晏探了鼻息,几乎不见。
在知道雪之初可疑后,南晏连宿未白也不敢去找,在梦中跟着裴沉岚看过些医书,三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也不见脉象。
他惊出一身冷汗,想了想,试着用力摁下,终于感到微弱的跳动。
还在跳,还活着,南晏长舒口气,把她的手腕放回被子下面。
暮言缓缓醒来,睁开眼床边有一个模糊的短发人影。
她喃喃:“对不起。”
南晏愣了愣,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他突然有点理解裴沉岚费尽力气寻到她,临死却说不要再见,他有多心痛。
梦里的那个人像深不见底的黑渊,莫大的悲怮宛如无穷无尽的海水,他孤身走在远离挚爱的路上,将铺天盖地的悲痛尽数收纳,没有掉一滴泪。
出梦时,南晏从他的身上解脱,过了好久才喘匀气。
“你为什么在这里?”暮言看清了眼前的人。
南晏略微一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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