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热忱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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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清风微凉,小河边的砂砾被余晖晒得暖烘烘。
暮言身穿绿布短衣,坐在水边清洗新挖的草药茎块,汗水濡湿了乌黑鬓边。
“和池魔头玩得好的那个美人医师,每天这时候都在这条河边,我跟踪很久了。”
“切,我还知道她平日去的晒药石在哪座山呢。”
暮言刚把今日药材搓洗干净,听到对面传出两个猥琐的粗鄙男声,抬头望去,河对岸的树林茂盛,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晒药的时候池女魔从来都是跟着的,你还敢有想法?有什么可说的。”
这种事暮言近年遇到太多次,慌忙又熟练地在竹篓底铺上棕榈叶,把东西扔进去,披上医馆每人都有的低阶隐匿法器,踮脚悄悄地躲进了一旁的茂密树丛里。
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地上没有留下丝毫水迹。
不多时,河对岸出现了几个观中炼气男弟子,他们在河边找寻了一会儿,便悻悻地向其他地方寻去。
在旁隐匿的南晏默默看着他们离去,收起手中凝聚的灵气。
此时正是四月天,花期交叠,馥郁芬芳。
暮言又在树丛里待了会儿,不见他们回转才收起法器松了口气,抬脚准备出去时,缀满繁花的垂丝海棠勾在了发髻上,一扯疼得她倒吸口气。
她反手拽了几下被发丝缠住的花枝,因看不见却越捋缠得越紧。
南晏见状,抬手正要替她摘下,那根纠缠的枝丫就被她干脆地折断。他望着背着竹篓往回走的暮言,她一点点扯下发间的花瓣树枝,他的手僵在空中,感到时空相隔的无能为力。
随着暮言的远去,梦中画面在她的脚下渐渐变成青石白玉铺就而成的广场。
暮言走在场边小路上,揉着酸痛的胳膊,头上还是花瓣花枝乱成一团,奇怪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扫来。
身后突然有人出现,轻轻按住了她的肩。
“你脑袋好花呀,干嘛去了呀?这样回去又要被那些人阴阳怪气了!”
池安烬站在暮言的背后,手指轻巧地拎开她浓密黑发,仔细地挑着被禁锢的碎花残叶。
听到她的声音,暮言放心地停住脚,只温温柔柔地说:“花开得太好。”
地上被摘出零零碎碎的花,池安烬并不在意她到底干嘛了,专心挑完了所有的零碎花叶,却有一根坠了三朵半开花苞的枝丫被发丝箍得紧紧的,试了好些法子都取不下来。
“这根怎么扯不出来!”
池安烬有些急了,叉腰瞪着它,不信邪地噘起嘴,鼓起腮帮子“哼”了一声,对它掐指施法。
一道银光盈盈的灵力蔓延过去,花枝便成了一根簪子。
“池安烬!给我回来!”
一声怒喝从空中的浮台楼阁上传来,把两人和旁边的南晏都吓得一哆嗦。
“马上马上,吓死我了。”池安烬慌乱地把海棠花簪子戳进暮言乱糟糟的头发里。
“你还在听课?”暮言回头抓住她还在扒拉头发的手,“怎么又逃课,快回去吧,我自己弄弄就好了。”
池安烬毫不在意,仿佛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说:“哎呀没事!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样,不就是挨个骂受个罚嘛。”
暮言想想平时路过她举鼎罚站的样子,周围总有朝她做鬼脸的幸灾乐祸的弟子,想着就替她心疼,“多丢人啊。”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觉得我丢人,只要你不这么觉得,我就不在乎。”池安烬大大方方地骄傲着,笑靥如花,说完却又蓦地红了脸。
“哎呀我回去了!先生要骂我了!”
她扭捏地搪塞一句,就化作剑光逃得无影无踪。
云雾渐渐散去,西坠下去的日轮从空中楼阁边露出,在仙家的结界外温暖耀眼。暮言站在原地,抬头望着浮台,慢慢温热了眼中泪花。
“啪嗒”一声,青丝中变得光滑的花枝歪斜着滑落下来。
暮言蹲下,拾起这支摇晃着三朵垂丝海棠花苞的簪子,含着笑用它把长发简单挽起,接着向山下走去。
原来是她送的,南晏默然。
梦境里广阔的仙家道观模糊不见,重新凝成一间深夜寝屋,床头明珠照亮屋中。
打起帘子的床边,两个妙龄女子贴在一起坐着,紧闭房门说着悄悄话。
南晏打量了平平无奇的房间,从暮言身上的鹅黄衣裳和身边的池安烬,看得出是在妙花坞。
“我送你的簪子呢?”
“怕弄坏了,收起来了。”
池安烬皱眉,“弄坏了我再给你变嘛!”
“在这呢。”
暮言从枕头后面掏出一个储物袋,拿出精心扎起的包裹,小心打开,里面放着拇指大的小蓝瓶、镂雕梅兰竹菊的深黯石盒、栩栩如生的垂丝海棠发簪。
“咦,这是什么呀?”池安烬的目光被石盒上的“言”字吸引过去。
暮言笑笑,将沧海石捧起来,说:“裴沉岚送我的生辰礼物。”
池安烬一听,更加好奇,兴冲冲地凑过去,“里面是什么呀?”
“用个隔音罩。”暮言小声说。
池安烬立即打个响指,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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