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平的家史(1 / 2)
农民大伯咧着嘴问:“来啦?瞧我给你摘了多少绒!”
他比卖鸭老头脑子灵活,回家后不但发动全家摘绒,还发动亲戚、邻居把自家鸭绒卖给他:“我出5分钱1斤,鸭子还是你们自己的。怎么样,这价格高吧?我自己都只赚1分1斤,就是个跑腿儿的辛苦费!”
还跟人家说定:“那姑娘给了钱,我才能给你们啊。我也担心我上当呢,反正你们也没损失嘛。”
但鸭绒实在太轻飘了,这半麻袋的绒也不过就4斤重。
而卖鸭老头老老实实地只采了自家鸭的绒。
大约也就是2两左右……
而好消息是,他看着这点绒越想越伤心,有钱赚不着的痛苦,让他连夜把生产队养的那些鹅,给薅了一半!
他给孙希希薅来整整3斤鹅绒!
这还是听到鸡叫,怕被饲养员撞见,要不,他能全给它们薅了!
孙希希极为惊喜,但面上还要装一装,问:“你们没把不值钱的鸡绒给混进去吧?”
农民大伯不高兴地说:“这要咋混?这两个颜色都不一样,你看,你自己看,我这绒都是灰色的!”
卖鸭老头也赶紧道:“鸡绒是黄的,我这鹅绒白得跟雪花儿一样,真没坑你。”
孙希希这才想起来,这会儿应该还没引进洋鸡。
土鸡可没灰羽鸡,倒是有白羽的乌骨鸡,料想普通农民那儿是不会有这个品种的。
她打消疑虑,把钱给付了。
双方欢欢喜喜地就此别过。
回去招待所后,她拿包袱皮把鸭绒、鹅绒卷吧卷吧的,尽可能给压缩体积,并把它们强行挤塞进行李箱剩余的空间里。
实在塞不进,她就把箱子里其他东西的外包装给拆了扔掉,又那些内容物想方设法码放得一隙不空。
就这,都花了她不少功夫,弄得出了一身汗。
她洗了个澡,看看已是中午。
就去饭馆点了个青椒肉丝和1斤白馒头打包。
青椒肉丝也就5毛钱。白馒头买的是1斤,可实给是1斤半,问就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搞虚的,你做馒头要加水加碱,本来就多重半斤!
孙希希只能感慨国营的就是不一样。
倒是打包是借用的馆子里的碗、盘,每个押金要2毛钱。
还挺贵。
她把饭菜带去博物馆那边,把四散在馆内的三人喊拢过来吃午饭。
馒头夹菜最是美味不过,哪怕今天的菜色比昨天少,陈芳等人也吃得满嘴流油,高兴得很。
陈芳跟她说:“我纹样已经描摹得差不多了,要不,下午闭馆咱们就回吧?”
能省一笔住宿费呢。
莫莲芝也说:“我也差不多了。咱们早点走,早点到家休整。”
她也想给孙希希省笔饭钱。
自打在博物馆里看到一台1895年产纺织梳棉机,她骨子里身为枫香染传承人的傲气就散了。
那玩意听馆里工作人员介绍,还是湖广总督张-之-洞跟英国公司订的。
这庞然大物听说不需人工,自己就能把棉花纺成纱!
她当时就吓到了,问孙希希:“那……那有机器能自己给布料染色吗?”
孙希希指着在馆里参观的一名女同志的衣服,跟她说:“瞧,她身裳上的小碎花图案,就是机器印花的。的确良料子知道不?那也全是机器染的啊。”
她吓坏了!
那可怎么办?她们这些乡下妇女的纺纱、纺织工作,以后全会被机器取代?
那可是一个家庭的额外收入啊!
是孙希希安慰她,说:“别怕,你不觉得她衣服上的碎花看上去很死板吗?机器永远取代不了人类,因为人有审美、有创造力,它却只会做低级重复的工作,只能满足人类的基本需求。”
她的恐惧感这才消了些。
但有了见识,那种井底之蛙的自大自然也就没了。
她还发誓要精进技艺,绝对不能被机器取代!
博物馆一闭馆,孙希希就带着她们仨儿去赶公交,坐到了长途车站外。
几经换乘,当天晚上十点左右,她们终于回到了甘谷驿。
孙希希吩咐林素珍:“你是妇女互助会副会长,莫莲芝我就交给你了。你负责把她送回她家,你自己今晚也别回家了,就跟她在她床上挤一挤。”
莫莲芝是还没出嫁的黄花闺女,自己单独有间房。
林素珍住她房间,比她睡林素珍家那大通铺合适。
孙希希自己负责把小脚陈芳搀着送回家。
这么晚了,她也不敢单独行动,将就着跟陈芳挤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才回妇联办报道。
她跟赵春花才打了照面,后者就笑吟吟地过来聊天:“你还真猜对了,这趟你一走,牛书记就把你编制问题给解决了!”
“段主任不是没回来吗?增编的呈批件本来该段主任打的,但牛书记说你对工作投入了那么大的热忱,说不能欺负你,让老实人寒了心。你猜咋的?”
她还卖了个关子。
孙希希不感兴趣,但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咋了?”
赵春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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