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封信(2 / 2)
然地承接着他的话语。
“嗯。”江舒窈知道这个问题,因为没有大红色粉笔,她用的是玫红,画面的确有些违和。
陆羡匀似乎也注意到桌面上的粉笔盒都是白色的,彩色的只有几粒被她捡出来的粉笔头,被安放在用一张草稿纸折起来的小纸盒里。
在观察这些细节时,陆羡匀人也跟着走过来,站在江舒窈旁边,像领导突击查验什么一样,盯着粉笔盒看,也动动手指在粉笔盒里翻了翻,“是不是没有红色的?”
江舒窈紧张得差点没把捻在指尖的那小块粉笔头捏碎。
“这生活委员,得扣操行分了啊,明知道要画板报,也不拿一盒彩色的。”陆羡匀是笑着埋怨的,说完,笔直地从后门出去了,过了好久都没有回来。
其实也没多久,只是在江舒窈心里像过了好久,空荡荡的教室,安静得几乎能听到粉笔灰在空气中漂浮的声音。
她恍惚地觉着,刚才那个情景是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梦,可看着粉笔被他翻动过的痕迹,才不得不承认是真实的。
外头斜落的残阳金灿灿地笼着整个连廊,天边的彩霞也好看得像她很需要的那种彩色粉笔,可是摘不到啊,遥远到,像此刻她心里的那寸欢喜一样,可望而不可及,随着夕阳的坠落,是终要消失于天际的。
‘晚霞’没多久就被陆羡匀掬在手里送过来,高三明天才放假,今晚还苦逼地上晚自习呢。他刚才的离去,是到高三那边去借彩色粉笔。
回到门外的时候,他停下急促的脚步,呼匀了气,秉持着原本镇定自若的模样走进教室,鼻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刘海微乱,这些都是刚才他急匆匆来回遗留的痕迹。
江舒窈已重新站回桌面上,举着一个粉笔头点着黑板,正要落笔来着,闻声侧头。
“给。”陆羡匀把手心里的粉笔捧高了给她,“办公室锁门了,拿不到彩色粉笔,跟高三借了点。”
这一幕,江舒窈深感意外,但又不该意外,毕竟他是班长嘛,任何会阻碍班级前进的问题总需要出面解决解决,她就这样高站在桌面上,盯着他捧在手里的彩色粉笔,怔了好几秒。
两人站位悬殊,一个在地面,一个在桌面,江舒窈高站,视线宽广,却不敢看陆羡匀的脸,目光打从一开始就落在他手捧着的彩色粉笔上,讲究极了,用相印的面巾纸垫着,彩色粉笔有秩序地安放在上面,像少女内心深处那方彩色的小心思一样,裹挟在纸巾的柔软里,被保护得恰到好处。
江舒窈左手的食指勾了一下校服裤,欲要伸手去拿,没想到那捧粉笔像坐升降机一样,倏然升高。
陆羡匀踏上一旁的椅子,身体陡然升高,他本就比江舒窈高一个头,这下站到椅子上,桌椅一高一矮的,正好拉平两人的身高差距。
天边的红霞已落下,夜幕接踵,繁星也开始闪烁着羸弱的光,江舒窈胸腔内那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耳根跟脸颊也泛起了比平时撞见他时还要灼的热意,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晒青草香,混在相印面巾纸的绿茶味里,灌满着少女的整个鼻腔。
江舒窈从陆羡匀手捧里小心翼翼地拈走一根红色的粉笔,手指头撅得紧紧地,生怕触碰到他的指尖。
“谢谢。”
“不用,班级荣誉嘛,应该的。”
闻言,江舒窈在心里嘀咕着,如果没有评选上名次,那就不是荣誉了吧,还劳他大费周章地去高三借粉笔,不拿名次岂不是要辜负他?
不,应该说是要辜负他借来的粉笔。
不过今晚跟陆羡匀意外的单独相处时光,应该会成为江舒窈高中三年里最荣誉的一次回忆吧。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板报稿吗?”陆羡匀问。
可以啊,当然可以,毕竟你是班长嘛,怎么不可以呢。
稿子就摊开放在江舒窈踩脚的桌面上,一张是文案搞,一张是画面排版稿。江舒窈点点头同意,“不过都是单丹丹弄的,我只是帮她抄一下。”她如实说。
陆羡匀俯身拿起两张稿纸,从椅子上下来退到班级最后一排桌位旁边,低头看看文案,又看看画面排版的草稿。
抬头又低头,目光在纸上跟黑板上来回对比几遍,最后定格在黑板上,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画搞,发自内心地夸了句:“你比她画的好看。”
被他这么一夸,江舒窈的耳廓更热了,刚冷却下去的双颊又烧了起来。她本来就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对于夸赞的话无从接起,只能浅薄地应一句谢谢。加上他突然出现在班级里,这已经让她很紧张了。
旗帜的部分只能擦掉重新画,有了彩色粉笔,外加刚才他的那句夸赞,都是正面影响,江舒窈埋头钻入新的一轮忙碌中,暗中发誓定要将这次板报画好。
陆羡匀则拿着那张文案稿坐在最后排的桌面上,垂头看了好久,直到江舒窈把旗帜部分重新画好,才敢说话。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可以给你提点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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