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封信(1 / 3)
闻言,江舒窈回头,不明就里地啊了一声,两人视线也在虚空中对接上,男生眼神里似藏着几分讳莫如深。他从桌面上蹦下来,走近,视线重新落回纸面上,沉吟片刻,又抬头看向黑板。
江舒窈也从桌面上下来,退到陆羡匀旁边,与他隔着一臂距离,一同观黑板上的整体画面。
“或许,你可以融入一点主观意识。”他说。
主观意识?
江舒窈没听懂,很自然地侧头怔怔然看着他,陆羡匀视线从黑板上转移,也侧头看过来。男生比女生高一个头,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她雪白肤面上,纤长的睫毛上,还有发丝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粉笔灰,被白炽灯一照耀,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男生喉头微微发紧,被表皮包裹着的尖锐喉结似无意识地上下滑动了下,居然低头也能看见星光?
江舒窈眼里没有茫然,甚至有几分新鲜,也是啊,能这么近距离观望他,没有任何顾忌,也不必刻意躲闪,怎么能不新鲜,她甚至都忘了心跳。
陆羡匀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的稿纸,娓娓道来:“我是说,她这个文案,是摘抄下来的吧,我好像在哪看过,貌似有一个班也写了这一篇,还有图案也是,如果内容过于雷同,到时候在评比上,可能对我们班不太有利。”
啊?江舒窈是真不知道,至于摘抄倒是不稀奇,只是跟别班雷同的话就有点......
当一个人面对两个相似的事物时,第一反应就是进行比较,比较之后就会分高低,陆羡匀大概是在表达这个意思。
江舒窈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班长既开了口,也成道理,但眼下又迫在眉睫,要改的话肯定是来不及的,只好顺势问:“那,这怎么办?”
“我有办法,走,带你去个地方。”
陆羡匀话才说完呢,江舒窈已经乖乖应好。他的邀请总是像带着某种魔力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地想跟着去。
第一次见面时他邀请江舒窈上车,然后带她去修手机,还有现在,究竟要去哪里,不知道。哪怕是被他带去什么深渊,也在所不辞,反正这是江舒窈此时内心的想法。
陆羡匀带着她出了班级,走到这一层楼的尽头,再从连接楼穿过,从高三教学楼下楼。彼时,高三一整栋楼晚读声朗朗,陆羡匀把她带到了高三一楼连接桥下的阅览室。
这阅览室似乎才刚开张,却已人气鼎沸,好些书都还摞在地上用牛皮纸包着等收拾呢,架上也还没摆满,几个工作人员在整理摆放。
阅览室跟图书馆不同,这里可以直接说是书店吧,学习资料占比百分之八十,可购可借可现场阅,也有其他课外书。
江舒窈第一次来,她甚至还不知道这有个阅览室,瞪圆着眼环顾,中心有个凹陷区域,是阅览区,有桌有椅有绿植,不少同学埋头奋笔疾书,或拿着学习资料摘抄阅览,或在草稿纸上演算,也有人在书架边上席地而坐,端着一本满分作文埋头苦啃,貌似都是一些高一高二的。
整一个阅览室,除了书墨味道,就是一股子勤奋苦学的味。
陆羡匀跟前台说了两句什么,就把江舒窈带着往里间走,一扇铁门,吱呀被推开,一阵更浓烈的书墨味扑面而来,江舒窈跟进去,门自动关上了。
里头黑压压的,开灯后,先入眼的是几个铁架子,角落墙根都堆积叠着还没开封的书跟学习资料,还有不少发剩下的课本。
男生轻车熟路地走到第二排架子最里面,蹲下来,在第二格翻着一沓东西,“这是往年他们做的手抄报,可以参考参考。”
他翻了两年前的出来,摊在地上,“这是建国七十周年的手抄报,都是国庆主题的,可以看看。”
“反正抄那个也是抄,抄这个也是抄,做个表象就好了,拿不拿名次无所谓,主要是不要跟同期的雷同。”
又提雷同,但是就是不知道跟哪个班雷同。
可是,江舒窈不关心这个,她只想着名次的问题,刚接手时还想随便忽悠来着,直到他手捧彩色粉笔而来时,才激起了她想要拿名次的决心,关乎班级荣誉,名次很重要,更不想辜负他特意借来的粉笔。
江舒窈也蹲下来,在地上翻着往年的手抄报,认真地看着,上面还有评分。初中也画过板报,都是选板报书上的抄,那时候不评分,现在关系到评比,肯定要讲究新颖,创意,方方面面。
但现在时间也不多了,只能在单丹丹给的模版上进行主观改良,文案也改善一下,提炼精华部分再进行二次修改,眼下这些手抄报也只能起到参考的作用。
江舒窈挑了两张画面排版还不错的,也没带草稿纸,又不能把这个手抄报带回去,只能一直盯着看,试图将这个画面刻在脑子里。
陆羡匀似乎也看出来了,笑了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他用的也是新款iphone,屏保是路飞,看他点开摄像机,将这几张被江舒窈挑出来的手抄报拍了下来。
他的手指可真好看,又长又白,没有粗壮的骨感,又不像女生那样纤细,倒像是艺术家仅用于创作的手指,不会沾染任何尘俗的那种。他握在手里的手机挂饰从指尖漏出,垂下来,是一串琉璃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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