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封信(1 / 3)
江舒窈坐公交到舅舅家附近的一个公园站下了车,在公园长椅上不知不觉憩到下午三点,委屈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项上柳条绿丝绦,江舒窈手里抓着手机,通讯录页面上没几个电话,五个手指能数过来,第一个号码就是姐姐的,已经好久没通过话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尝试拨了过去,听筒传来冰冷的女士提示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挂断,编辑起一条短信:报名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打完后半句,江舒窈的指头顿在按键上,牙齿轻咬下唇,又放开,想想她们好像是没有家的吧,早就没有家了,舅舅那也只不过是临时居所,又快速退格将后半句删了,重新编辑成:报名了,很想你。
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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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舅舅家之前,江舒窈又去了附近那个小超市,站在雪糕柜前,推开玻璃柜门。头顶上的白炽灯瓦亮,将她的影子照落在雪糕与冰棍堆里,她伸手在自己影子落下的那一片雪糕中,挑了一个草莓味的。
价目表上雪糕冰棍种类繁多,一眼查不到它的价格。
收银台那边老板刚好乜了一眼过来,直接告诉她:“那个两块五。”
果然,跟昨天晚上那个纪梵说的价格一样,江舒窈关上雪糕柜,来到收银台前,掏了一张五十的买单。
老板还是上午那副模样,接过钱问她:“没散钱吗?”
“没。”江舒窈回的有些心虚。
老板如旧,接过钱举高照水印,摸盲点,江舒窈顶着双辜辜的眼睛等待,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句:这钱就是早上你找给我的。
老板确认完真假后,拉开柜筒给她找钱。
“我要十个硬币。”江舒窈说。
老板觑了一眼过来,从刚数好的47.5中抽走一张10块的,换了一组硬币垫在纸币上递给她,江舒窈接过,道谢,出了超市。
路上,边吃草莓雪糕边慢步回家。
这个点表哥江俊荣刚起床,泡了桶泡面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见她回来,还穿了裙子,愣了会神,才吸溜了口面条鼓着腮帮子问:“约会啊,穿那么好看。”
“一中报名。”
原来如此,他接着喝了口泡面汤,才回道:“厉害啊,一中都让你考上了。”
江俊荣虽然也在上一中,舅妈当初可是花了不少钱把他弄进去的,他不但没思进取,反而懒得比初中更出奇了,以前还愿意到店里去端端盘子,到收银台偷偷钱什么的,现在一个月能去店里走一回就不错了。
江舒窈看他那桶泡面见底了,“晚上还煮饭吃吗?”
江俊荣回:“吃啊,你煮了我就吃。”
江舒窈也没多说了,到冰箱拿了肉出来放在厨房洗手池里解冻,上楼把裙子换了手洗干净,凉在院子里,滴着水,太阳斜照,她又把花给浇了,再跑上阁楼坐在窗户前等日落。
边等日落边慢条斯理地把超市找回来的那组硬币拆散,装钱包里留着以后上学坐公交车用,又取了片新的创可贴贴在伤口处。
此刻,日记本就躺在边上,江舒窈都是睡前写日记的,今天居然很想现在就写。她望向窗外的天空,手里翻着日记。
昨天晚上陆羡匀帖在她书包带上的那片创可贴,已经被她撕了下来贴在了昨夜写的那篇日记下面。
江舒窈用指腹抚了抚那片创可贴,又想起他拇指甲盖上好看的月牙,从笔袋里拿出一支新的笔。
继续抬头看向天上的白云,举着食指描摹了一下云的边缘,才提笔。
2010年/8月14日/星期六/晴
今天他真的来学校门口卖雪糕了,我买了一根草莓味的,很甜,里面还有巧克力酱。
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一中的新生,不知道他会被分到哪个班,会跟我一样住校吗?突然有一点点期待下周的开学。
再次见面,没想到他又帮了我大忙,帮我捡起了我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全麦面包,他朋友还说要批发一箱卖给我呢,而我跟他却只说了一句话。
可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等分了班,他在班级里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会不会一个字一个字的介绍他的名字分别是哪三个字呢?
不过,我有点笃定,他名字中间那个字会是羡慕的羡,倘若是奉献的献似乎就有点不太符合他的气质了。
那yun呢?会是白云的云吗?高高地挂在天上,被好多好多人看着,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我看到学校里好像好多人都认识他,特别是女孩子,他在以前的初中应该很受欢迎吧,每个人看见他都能清脆地叫出他的名字,LXY。
只有我不能,他听到别人喊他时会很平淡地嗯一声。
而我,也不敢叫他的名字。
院子里,鹅黄色连衣裙的水已经滴干了,楼上窗前,少女的日记本旁边放着一盒卡通创可贴,夕阳的余晖落在上面,组成了日记本与创可贴的一道羁绊,下楼煮饭的少女,还不知道自己的心事已经在夏季的高温里孵化出了她暂时察觉不到的某种情怀。
未来的这一周,江舒窈照常早早起床到店里帮忙,舅舅跟舅妈商量着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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