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封信(1 / 3)
江舒窈当然知道,毕竟她初三的时候是临界生。
所谓临界生就是成绩临近录取分数界限的学生,初三那会班里几个临界生基本每次月考完都要被班主任挨个拉出去谈话,而江舒窈的成绩每次都是稳稳压着上年一中录取最低分数线,要不是还是个大活人,还以为是个打印机,每次考试完排名一出来,她的成绩都稳稳当当地压着线。
当然去年的分数线只是参考,今年谁也说不准,所以老师跟她的谈话总是比其他几个临界同学长,几个月了总是不见长进,平时见她学习也挺用功的,难道是真的不太聪明?
直到中考前一个月,学校召开初三各个班级临界生家长会,班主任挨个打电话请家长,轮到江舒窈家,电话打过去是舅妈接的,听到要考高中的字眼,登时不满,差点骂老师,要不是舅舅拦着,有恐大事不妙。
舅妈总觉得她个女孩子读完九年义务就行了,毕业了弄到厂里去找活干。
“你舅妈我养你那么辛苦,可等着你回馈呢!”当时舅妈指着她鼻子说的原话。
最后舅舅还是去学校开了那个家长会,回来跟舅妈大吵了一架,当天晚上一楼乒乒乓乓的,全是舅妈的声音:“供着她吃饭都费劲,还装什么好人供人上高中,一个表亲,我说句好听的,临界生,意味着什么,考不上,你就别瞎操这条心了......”
舅舅吵起架来也是好声好气的:“这不临界嘛,总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考得上,你这个月在她面前少说几句不好听的,让她好好备考,实在考不到在给她弄个活干也不迟......”
舅妈听了更加不乐意了:“我说话怎么不好听了!我供她吃喝拉撒,我说两句还不行了!”
那个月,舅妈并没有少说几句,反而要她下学了在店里多端一个小时的盘子才能回去。
中考完当天晚上,舅妈真的恨不得连夜给她收拾行李找个厂送过去上班,好在最后压线考上来了。
今日她已经实打实的进了高中的天地,正在进行入学的第一步。
报名的老师接着问:“走读还是住宿?”
“住宿。”江舒窈丝毫没犹豫地回。
闻言,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住宿申请表放在她面前,食指腹轻点两下,“住宿的话填这张表,填完之后学费住宿费一起交。”尔后又递上来一张,“这是学校统一购买住宿用品价格一览表,可以看一下,若统一购买的话在下面签字,也可自行校外购买。”
江舒窈只看了个总价,直接在表的右下角学生确认签字横杆上签了名。
老师也没多问,因为几乎每个选择住宿的都一样,懒得校外购买。
填完之后,江舒窈将两张表推回去,老师确认也签字后又递给她,“拿着去高一教学楼二楼第一间教室交学费。”
交学费的队伍也很快,江舒窈捻着那两张表,低头看了看先前那位经办老师的签名:尤永富。
交完学费报名算是结束了,七天之后到校军训时就可以看到分班情况了。
江舒窈原路返回奔往校门,途中抬头能看到校门口的大钟,11:50,太阳已经进入最毒辣的阶段了,校区依然闲逛着人,像不怕中暑一样,三三两两,甚至还有男生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新篮球场上挥汗如雨一番。
江舒窈是小跑去的校门口,从容地压抑着还没喘匀的气息,控制着自己起伏的胸口,像看上去是不经意间散步走到校门的一样。
抬眼望向那个位置,他们早就不在那卖雪糕了,心底深处竟不知不觉中萌生起了几分失落,又有点恨先前刚到校时的那个自己,躲躲藏藏,以至于错过了可以跟他说谢谢的机会。
又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下次还会再见吗?或许没有下次了吧。
在这种怅然的时候,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早餐只喝了一碗豆浆底,还好带了全麦面包,江舒窈继续逛回校园,打算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吃她的全麦面包,然后再熟悉一圈学校就回去了。
再次从那条鲜艳的横幅底下穿过,有几个女同学正触足抬头注目着,悄声议论:“学校图书馆本来是三层的。”
“对,我也记得是三层,那会学校基本建好了,我们偷偷来溜达过一次。”
“据说是因为这个陆知彰先生捐赠了书籍放不下的缘故,学校才立即加建了一层,所以现在是四层。”
议论声像微风,从江舒窈耳畔掠过,她本能般抬头用叹为观止的目光再次对横幅行注目礼。
逛到了人少的实验楼区,这边种了一排的紫荆花,已经活得开支散了不少叶了,阳光下,树影斑驳像画在地上的一样,江舒窈在绿化带前的长椅上坐下,刚好实验楼的影子也落在这里,是个好地方,有微风刮过,头顶上的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手上全麦面包的包装袋也被她捏得窸窣作响,她双手捏着侧旁的锯齿,正准备在锯齿上面找个突破口撕开。
与此同时,一个怒吼的声音唤响她的名字:“江舒窈!”对方语气仿佛找了她很久一般,愤愤然。
江舒窈没来得及抬头望向声源处,视线就被一道黑影拦截了,对方以她支撑不住的力道压了下来,手指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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