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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招手示意男法医过来，指着死者右手的老茧，“身为法医，有何高见？”

男法医俯身看了一会，“死者是个右撇子，而且经常使用无名指和小指。”

刘迟照被他一顿废话弄得哑口无言，稳定的情绪没让他制裁男法医，在被气死之前刘迟照还是想干正事，时间过去也有一会了，但嫌疑人迟迟没出现，派去的警员也未返回。

“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男法医当即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听见远处传来一群人争吵的声音，从芦苇丛传来的，因为暴雨的缘故芦苇大多被摧残得直不起腰，视线变得开阔，眼前景象也变得清晰。

动静越来越大，先前派去的两位警员不知被什么人吵吵嚷嚷地退回来，对方人很多，看来派头很大。一辆保姆车停在旁边车窗严严实实地关闭只剩副驾驶车窗敞开，年轻男人戴着口罩漠不关心地看着，目光前移看见身着警服的一行人目光一顿，迅速移开。

“先生，这里是案发现场，请你谅解。”

“谅解什么！这可是几千万的综艺，耽误了你们警局能负责吗？死人就死人，我们只是在旁边拍摄，又不回打扰你们办案。”

与警员争执的中年人约是导演，语气很冲，动手动脚的，警员也不敢还手。每次办案都怕遇上这种麻烦，没事找事的人，运气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

中年导演继续与警员争执，当然是单方面纠缠。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下暴雨涨水能拍摄，因为死人就不拍了，这怎么行，我这的艺人日理万机之后都有行程呢……”导演接着咄咄逼人，刘迟照身为这次任务领头自然走上前解围。

彼时，秦淡和女警正好做完笔录。秦淡紧抓中性笔，偏偏这时候还有一群人捣乱，她看一眼中年人手上白色本子，旁边的保姆车，心中还挺纳闷，这么偏僻的村庄竟然还有剧组拍戏，而且这中年男人有点面熟。

身边的女警越看越觉得那个中年男人眼熟。

“好像是一个很火的恋综。”

“恋综？”

“就是恋爱综艺，简单来就说牵红线，找对象的。”

“请问一下导演姓名？”

“杨寿，他的风评不怎么好。”

听见这名字秦淡心中哂笑，怎么能说不怎么好呢，那可是相当不好，在政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我去看看。”

秦淡也不等女警回答径直走向乱作一团的人群，站在刘迟照身边，对杨寿假笑，佯装热情，“杨导，还真是巧啊！在这儿遇见你。”

来自面前突然出现的浅金发女人的热情让杨寿略显局促，见来人气质不凡，并且认识自己瞬间更有底气，回答笑容略显尴尬，“好巧好巧，距离上次见面都有很久了。”

秦淡不再假笑，笑容真切，目光炯炯却深不见底，“上次见面还是你五十岁大寿呢。”

杨寿笑容一僵，他五十岁大寿来人不多却极为热闹，来客皆是政商人士并且都是老友，因此当时古董寿礼无一不知它的来历不干净。杨寿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说这话实在提醒他，他自认为他是人精，不经意间瞥一眼副驾驶的艺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要把这话说下。

“是啊。没想到今天你竟然在这，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警方了，只可惜我几千万的综艺打水漂。”

秦淡故作惋惜，“真是可惜，不过这对于杨导来说也是小钱。”

这话在旁人看来也许是阴阳怪气，但杨寿却认为秦淡别有用心。

“……”

彼时，副驾驶的艺人打开车门，走到杨寿身边，“杨导，经纪人帮我调整了，这一周除了综艺暂时没别的行程，警方也只是公事公办。”

此话一说杨寿更显窘迫，先前明明是他因为行程问题才和警方产生争执的，现在倒好还站出来当好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人气高的缘故杨寿这会大概又是一顿臭骂。

杨寿笑容和蔼，“好好好，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懂事孩子目光漫不经心越过面前的秦淡和刘迟照，随后转身离开。秦淡抬眸紧盯男人的背影，转身那刻男人脖颈的纹身恰好被她捕捉到，好像是一个英文字母“Y”可能是中文姓名的首字母，又好像不是英文字母，上端有两个印记浓重的黑点，也许是某种特色。

不知为何看着很眼熟。

他背着黑色书包，上面还有一个小黄鸭挂件。

闹剧没多久就彻底散了，秦淡将中性笔交给刘迟照，“用握住它。”

刘迟照听话照办，笔身靠近中指的那一刻瞬间明白，他之前一直觉得两个茧让他觉得很亲切，现在想来果然很亲切。

一辈子都离不开的文字。

因为每个人执笔动作不同，所以下意识认为所有人的执笔姿势都和自己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