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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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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普通家的儿女卖个好价钱,十里八县都有些小名这李媒婆也是有些精明的,上下打量着那女娃,瘦小是瘦小了些,眼睛里生气足,如此能跑能跳耐力只怕也不差,稍稍比对了一下就有了个主意,只是架子足,没有哪户穷人家不对她点头哈腰上赶着讨好的,捻起灰扑扑的帕子就捂住嘴,“哎哟,正是个没规矩的丫头,毛手毛脚小里小气的样子,哪家老爷少爷会要啊。”

“可别呀我的好姐姐,这丫头你别瞅她看着野可听管教了,我男人驯这丫头驯的可好了,只要给得起银子那少爷老爷想要什么样子保管给他教好了送过去。”张花急忙给那李媒婆捏肩,那模样恨不得原地磕两个。

好说歹说给那媒婆哄走了,张花一股闷气直冲脑门,大步走上前给了小狗一巴掌,干燥发黄的小脸瞬间就肿了,她也不吱声,直挺挺的站着,看得张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四处走了走寻了一个木条就是一顿狠抽,咬牙切齿,想起自己方才给那满面老褶的婆子卑躬屈膝的样子手里又重了些,生生抽断了枝子,“***的玩意儿,滚!再让老娘看见你这副张狂的蛮样保准打烂你这张脸。”

“你打算多少钱卖我。”漆黑的眼低垂着,无处落脚,断掉的枝条躺在小狗脚边,早已不再如初春刚长成时生机盎然。

“……”张花牵着张小宝正要往屋子里去,闻言顿了一下,也不过一吸又转身而去,粗糙的手合上老旧木门,上面粘贴的红色剪纸是前些月过节前张花亲手剪下来的,不过数月就褪去了当日鲜艳色彩,什么也没剩下。

残阳的光辉终归是消逝在远方,天地日月一日复一日行走同样的轨迹,小狗也如往常每一夜,躺在草垫上望着天空,“呵……”她突然发出一声嗤笑,今夜乌云团团遮蔽月亮,小小的柴房容不进一点光芒,也许就连她自己也未必想看到自己的模样。

第二日清晨人们起床劳作,深夜里的暴雨并不能阻止农人的脚步,蓑衣兜帽擦肩而过,匆匆去往各自的方向。

瓦片上残留的水挂了许久还是往离开了屋檐,破旧的布鞋跨过门槛,走向乌烟瘴气的门,镶着金边的牌匾上,写着“三元”二字。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小狗身前,阻挡她向前,“闲杂人不得入内,出去。”男人是赌坊的主事,一眼就注意到小狗的粗布麻衣,一看就是没钱的,可别让她打扰到别的客人。环抱的粗壮手臂被轻轻拽了一下,女孩纤细的手在口袋里掏出来一些碎银子,如误入林中惊慌失措的幼鹿,“哥哥,我有钱。”男人是从前是赌坊打手,见惯了那些为赌不惜卖儿卖女家破人亡的烂人,在无数次求饶里打断欠债人的腿,带走年轻的男子姑娘安置于红楼楚馆,不然也走不到今日掌管三元坊,他眉眼一拧,狠狠拽过女孩的手将她拖到一处桌前,挤开拥挤熙攘的人群,从庄家手里要来两个黑色骰盅,塞给小狗。

“我只与你赌这一把,如果你赢了,三元坊便任你出入,如果输了,我见你一次,把你丢出去一次。”他沉声,两人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人,寸寸目光都定在小狗身上。她倒也不退,毫不避讳地揉捏被男人抓痛的手臂,将破布兜开口朝下,一个碎银,两个碎银……直到最后一个铜钱落下,周围传来几声嗤笑。

主事也不理会桌上的钱,只让手下人取来五两银子,“无论你压多少,我都压五两,三元坊是大店,也不会欺负你一个女娃子,就比大小,全凭运气。”

“嘶……”只听一赌客倒吸口气,顺着他看去那姑娘把桌上原本的碎银子都拿了回去只剩一文铜钱孤零零躺着。“哈哈哈哈,小娃子是会钻空子的,刚刚主事说随她压多少,真是一毛不拔。”人群里有人笑骂。

主事也瞧见了她的动作,却没有同旁人那样讥讽,深红色的骰盅被举起,六个骰子撞击盅壁也彼此相碰,清脆无比,主事无所谓似的自顾自开了自己的盅盖,红色的颜料引来看客们的喝彩。“姑娘,我方开出了六个六,按赌坊规矩,庄家通杀,即便你也有六个六也是枉然,希望你遵从赌约。”等候在一旁的小厮将主事的骰子亮给小狗。

众人看着那姑娘放下手里才刚摇晃了几下的骰盅,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踉踉跄跄甚至撞了许多人。小厮瞧着桌上的一文钱又看了眼主事,不看还好,他是最懂看人心思的,“主事,这个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需不需要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挥手止住,“没事。”看客们一哄而散,继续赌局,没人在乎这一段插曲。

乡间小道,女孩手臂不受控在颤抖,小狗用一只手紧紧包住另一只抓着钱袋的手,大步往前走,没有不用付出代价的好事,她一直都懂,甚至比所有人更明白就算你肯付出代价好处都不一定能落在你身上,她一人行在山间,像一只小巧的风筝,受风雨倾轧,线的那端预断还留。“差一点,差一点……”她呢喃,脑子里尽是刚才走出三元坊时贴近旁人朝他人腰间伸出去的手。差一点她就要顺走那些赌鬼的钱袋,只是最后一刻又收了回去,她犹豫了,错过了仅此一次便可攒够十两的机会。

运气这东西,没人说的准,俗人即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又说行十恶者,受于恶报。

周小青刚出生完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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