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与泪水(2 / 3)
一下危险,然后你再过来?”
覃周诰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会怕多赫这种人弄的手脚吗,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真要打起来,至少神使梦比利不是覃周诰的对手。
梦比利也笑了:“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在熙纶,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片甘兰花离这里不远,毕竟梦比利远比多赫想的了解这里,逃跑路线也是朝着花圃的方向。
“覃周祇主曾在798年来过熙纶,那时还没有天命三角,他也没有与巫尔正式宣战,但其实早已在准备战争了。”
去花圃的路上,梦比利也开始讲覃周祇主的事情,覃周诰听得非常专注。
“各氏国早已对巫尔的暴虐怨声载道,它甚至每年向熙纶征调五分之一的粮食与二十万的劳役作为‘税务’,但是要真正地发兵、不留余地地反抗、甚至推翻巫尔,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承担巫尔最猛烈的攻击——那在过去是不可逾越的。”
“巫尔即便在历史上衰落过,但他们是六女神时代中的【战争女神】的眷属,因此从未消亡,所以,若非801年的流火之战,没有氏国敢公然追随覃周祇主。”
“覃周祇主拜访熙纶在那之前,我并不清楚当年的会谈,但除了表达他的决意与实力外,覃周同样给予了熙纶许多。那时熙纶许多土地都受近森的魔兽影响,变得荒废,最为严重的几头,甚至影响了熙纶的气候,靠近森林的地方,火山地震频发。”
“熙纶并不善战,那样的魔兽连氏主都需要斟酌,我们在那十年只能放弃近森的土地与山珍,忍受饥荒——历史上也有这种情况,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等魔兽迁走或者自然死亡。”
“覃周祇主解决了几乎所有的魔兽,他自己都挂了彩,其实他做的还不止这些,商路、贸易、甚至如今教会予以熙纶医疗上的优待,都源自当年的盟约,而熙纶作为回报,甚至不需要宣战,只需要提供部分的粮食以及后来有偿接收高山氏国的难民,在最后的决战中拒绝支援巫尔罢了。”
覃周诰没有想到梦比利可以说出这么多,如今是807年,她知道梦比利是九岁的氏神,哥哥拜访熙纶的时候梦比利才刚好出生。
哥哥给她的信里,从来只有美好的风景与轻松的故事,而战争、阴谋、鲜血、仇恨,这位兄长会仔细地将之过滤。
她甚至都不知道哥哥在熙纶受过伤。
两人一个回顾偶像往昔峥嵘愈谈愈烈,一个责备自己无能愈想愈深,倒是没注意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
“梦比利大人,梦比利大人!”一道欣喜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两人停下赶路的神术,朝那边看去,只见出声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衣着倒也非常体面,他和一群助手或者学生装扮的年轻人围着一个中年人,甚至还有西内亚宫的宫廷侍卫。
“弗达,”梦比利认出了叫住他的年轻人,“监察司的神使,和我关系还好。”
但也仅仅是还好,实话说,长年四处奔走的梦比利在熙纶神使之中并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
“抱歉打扰两位神使了,”等梦比利和覃周诰靠近,那位被簇拥的中年人微微欠身,看起来他没有神力,“我想问一下两位可否见过一副画,或是知道什么和它有关系的事情。”
说起画,梦比利才总算想起来,这个中年人是西内亚宫的宫廷画师,以前给西内亚宫里的贵族画过像。
他和覃周诰相视一眼,后者也一脸茫然,于是回道:“抱歉,我和我的朋友都不知道什么画。”
那位画师看起来更加疲惫了,先前叫住梦比利的弗达忙问:“梦比利大人,可否耽误您一些时间再回想一下,也许您遇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也不一定。”
倒不是梦比利不想插手,他说:“宫廷画师的画自然珍贵,蒙受盗窃应该委托你们侦察司才是,那里面有的是溯时寻物的专家,比你们现在这样到处问有效多了。”
弗达看起来更加苦恼了,他解释道:“我们不太方便打扰监察司,主要是画师先生的画……唉,怎么偏就这几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但这件事我们都不敢惊动上面的大人物。”
见梦比利没有不虞之意,他继续道:“画师先生不是熙纶的人,他是从旧高山氏国流亡过来的,丰收节将近,睹物思乡,便画了一副家乡画。本来私下藏在画室里好好的,却不想遭了贼。”
“可那和你们不找侦察司有什么关系,”梦比利疑惑道,“树木是有记忆的,请神使去问问画室旁的植物不就解决了。”
那个助手开始吞吞吐吐,倒是那位画师本尊开口:“这几天是丰收节,外宾也会来熙纶,我就不该没忍住画画,它……实在不太能见人,要是让那些大人们知道了,我一定会被狠狠责罚的。”
这下覃周诰也问道:“可你不是说那只是思乡之作吗,怎么就不便示人呢。”
“高山氏国。”梦比利突然念道。
那位画师叹道:“是啊,我的故乡就是高山的垂京……黑露之灾的发生地,那些可怖的画面要是让宾客或是神使大人们看见,只会觉得我在扰乱丰收节,但那对于我来说……是我家人们的最后一面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