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3 / 4）

敢置信：“你是说？”

“若我猜得不错，黄夫人母子前些年应是一直被防备着，虽不知这黄夫人及其娘家为何放任不管，但如今她确是想要替三爷争取一番的模样了。只是这手段上头嘛，却也不能太过激烈强势，否则一定会引起方家人的警觉。”

段杰也回过味：“是以她便找了你我这一对毫无根基的夫妻，不显山不露水，反倒会叫方家人放心。”

麦氏点头：“不错，这些戏文里都唱老了的桥段，没想到居然真叫咱们遇到活生生的了。”

无论方家自己人如何打算，既他们现在已被绑在了黄夫人的船上，那便要竭尽所能替黄夫人将事情办好了。

好在有了前头饭食铺子的经验，麦氏很快就拟出了小厨房的一应章程。前头书院略作一番改造后，小厨房便初具规模了。

事实证明麦氏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

捂着后腰送走又一拨来攀门路的“乡亲”，麦氏直呼崩溃，她冲段杰抱怨道：“这两日，我已寻到了三拨远亲，两拨同乡，还有好几个拐着弯与你段家祖上连着姻亲的族人，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成为段家的大功臣了，指不定要替你祖宗寻回几个失散在外的血脉哩！”

段杰揉着麦氏的后腰，笑：“你是娶进门的媳妇儿，又是外嫁来的，直接一推二六五一个不认，叫他们来同我好好翻翻段家族谱就完了呗，瞧你那苦恼的样儿。”

麦氏嗔道：“你说的容易，我却怕累你背上个数典忘祖的名声呢。再说了，你当没有打着麦家旗号来寻我的亲戚？我真是长了见识，都不知道我麦家还是个大家族哩。”

夫妻两个可算是见识到了寻门路人士无孔不入的本事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客客气气来同你攀交情，况且也不是求什么大富大贵的事，左一个小工又一个帮厨，再大不过叫你多去他家买菜买柴，一个个说得仿佛没了你家里便要塌了天，情到深处还又哭又跪，这样打不得骂不得，除了陪着笑小心将人送出去，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无。

时日长了，莫说段泽被扰得无法温书，便是段溪也见天的躲在外头不想回家。

自己家都不敢回，这简直是太憋屈了。

再说了，若长久的这么一拨又一拨来人寻上门，便是再清白的人也不清白了，白氏前几日已含含糊糊说什么有人放出风去在麦氏这里得了首肯拿了米粮采买的差事，回头人多嘴杂的再风言风语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就是浑身长嘴也难说得清。

段杰道：“这小院里日日来人这么热闹着，黄夫人那头怎的，还是只叫春梅出来同你商议？”

“可不是。”麦氏苦笑，“我也摸不准这位夫人究竟是何意思，都说我得了她的青眼，可莫说青眼，我是白眼都见不着她一个呀。”

段杰沉默半晌，道：“这是在逼咱们递投名状啊。”

麦氏道：“咱们无根无基的，还能威胁到谁不曾？”

段杰道：“无根基便有被任何人收买的可能。”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于是，在又一位段家五服内的姑太太亲自上门求差事，被段杰义正言辞拒绝，且毫不留情指出她背后乃是方家三房某位大人物时，麦氏正式表明立场，小厨房乃黄夫人亲自吩咐操办，一应事宜只以黄夫人马首是瞻，任何人来皆是无用。

“那麦氏当真如此说？”方家三房内，方卉满脸铁青质问道。

刚从麦氏那碰了一鼻子灰的“段家姑太太”添油加醋道：“那麦氏指着我鼻子口出狂言，说莫说你是背靠着三房，便是那方家姑奶奶，也还不是灰溜溜从这小院卷铺盖滚蛋……便是三房的老太太亲自来了，也要黄夫人发话点头才行……”

“砰！”一声，案几上的瓷杯被狠狠砸在地上，屋子里的丫鬟跪了一地，那犹自得意的“段家姑太太”立刻被吓得诚惶诚恐跟着跪下，再不敢胡诌。

“很好，很好！”方卉咬碎一口银牙，“你想要攀高枝，也要瞧有没有那个命！”

不去管方卉如何咬牙切齿，至少从那日以后，再也无人上门来叨扰，终还麦氏清净。

麦氏也终于见到了黄夫人。

黄夫人很满意麦氏的效率，大笔一挥一应花销皆走自己的私账不说，还同意书院内无论夫子还是学子，一日三餐皆免费在小厨房解决。

黄夫人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简直是活菩萨在世！

这年头口粮对普通人家有多重要，尤其是穷秀才为何不受人待见，皆因不事生产且一日三餐还得搭进去不少。现在黄氏将大家的吃住都解决了，众人瞧她简直比瞧方大儒还感激。

河镇毕竟仅是一个镇，普通人家想要读书基本不可能，如今便是冲着这免费的一日三餐，多少乡邻村子里的学童都慕名前来。

一时间，飞鸿书院门口说是门庭若市也不为过。

量变产生质变，飞鸿书院因此很是招收了不少优秀学子，不过，那些皆是后话。黄氏同方森母子俩在书院的威望与风头，一时无俩。

黄夫人越是高风亮节，便衬得方家其余几房打小厨房主意的人越鼠目寸光，内宅之内，再也无人敢拿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