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呈祥(四)(2 / 3)
市,暗市里保罗天地万象,什么都有,自然也有四通八达的消息。
郑江离一夜未合眼,走出暗市时不免要扶住墙。
万事通周瞎子告诉她,执掌兵器之人是长广王,也就是她的姑父。周瞎子说她第一次来暗市,就给她提个醒:长广王身居高位,她无权无势,就算真是长广王在这场战争背后经营,也无人能奈何他。
郑江离闷声咳嗽几声,托着步子朝官道走去。
天边未晞,街道上一片肃穆,暮春的清晨,还是冷的。她又穿得单薄,冷气刺身,让她更加难受。
可她依旧向前走去,即使走得再慢,也不停步子。
她此去,只求一个公道。
众官员守在宫门前,人未到齐,大家便都闲散站着。有的人双手放在了袖子外,忍着春寒,维持了当朝大员的体面,却忍不住哈欠连连,为了压制困意,自然免不了要寒暄闲谈一番。
“长广王殿下近日也是辛苦,久居宫中,处理政事,你我更加应该同心同德为其分忧才是。”
“这是自然,在其位,谋其政。食君俸禄,就该为这社稷殚精竭虑。”
“众位同僚近日都辛苦了······”
一番絮说。
郑江离走了许久,此刻正倚在墙角,稍作小憩。她盯着宫门前的一众官员,想着人来齐了,她就上前敲那宫门前的登闻鼓。
身居高位,又能赢过公道,胜过人心吗?
自晋而来,便设登闻鼓。
人有穷冤则挝鼓,公车上表其奏。
众人交谈之际,一人远远走来,尚且看不分明。
待人走近,众人才见他一身天青色的轻纱官袍,身姿高挑端正,再往上看,此人面容也是惊鸿一眼,俊美无边。
“这位是?”众人都看他。
高肃眼眸轻扫众人,彼时,宫中金钟作响,官员们有条不紊地排成两列,静待宫门打开。
又在这时,宫门未开,鼓声又起。
打鼓之人似乎力道不足,第一声鼓声混着早晨的凉风钻入众人耳里。
第二声,似乎加了些力道,鼓声温劲,雄浑余音不绝,似瀑布一泻而下,敲醒了众人。
然后就是第三声,第四声······
众人侧目,只见一女娘,正双手拿着鼓锤击打登闻鼓。一身素色单衣在风里翻飞,身形欣长苗条,却稳稳站在风里。
官员们隔得远,都看不清她的面容。唯有列队里的郑秩瞟了一眼就收不回目光,总觉得那人分外熟悉,再仔细一看,便觉得此人是郑江离。
还是不确定,于是他微微眯眼,想要看得清楚,只见女娘面容略有苍白,却神韵脱俗,这不是他女儿还能是谁?
如此肯定之后,郑秩两眼一黑,直接瘫倒在身后同僚的身上。
“民女要状告,京畿大都督长广王高湛!徇私王权,有渎职守!请众位肱骨,还塞外将士尸骨一个公义,还天下一个公道!”
“民女要状告,京畿大都督长广王高湛!徇私王权,有渎职守!请众位肱骨,还塞外将士尸骨一个公义,还天下一个公道!”
这边官员听了纷纷摇头,心想天下疯子少有,如今邺城主事之人便是长广王,此人八成是把命都豁出去了。大家官场混迹,既然都能立在天阶前,便都是人精,自然懂得如何站队,故而没有一人站出来。
如此想罢,大家又客套着担心晕倒的郑秩,彼时几个懂医术的人掐了掐郑秩人中,郑秩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宫门在一片混乱之际打开,众人顾不得再多,匆匆进去了。
郑秩却走得极慢,一步三回头,心道这回全完了,这乃灭顶之灾!心里再担心,却还是要踱步走进宫里去。
只有一人立在宫门前,观望着她。
女娘在烈烈风中,敲响了无人问津的登闻鼓;羸弱之姿,抡起重重的鼓捶。
明明隔得远,他却又看得真切。
他看的清楚她眉眼沾染的愁绪,看的清楚她伤痕未愈的手攥紧着鼓捶。
她突然咳嗽了几声,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时,仿佛有一丝一丝的冷气灌入了他的胸口,高肃慢慢地拧了眉。
他忽然厌恶此时的自己,审时度势,没有半分同她一样的磊落。
郑秩魂不守舍,走得自是极慢。一方面是忧心自家前途命运,一方面是不想见到长广王高湛。
此事一出,他这苦心经营的大半生,算是被湮灭了。郑江离能不能在这一人之下的长广王手中保下性命还当另说,自己这一家人连不连坐又当另说。
正当郑秩一筹莫展之时,若泉水击石的低沉声音响起。
“郑大人,我有一法,可救郑家。”
郑秩回首一顾,全然一怔。
*
郑江离的鼓,足足敲了一个时辰,却无人来应,由于官兵把守,只是在远处围观了一些百姓。
她大病未愈,几番动作下来,身上的伤口开始作痛,实在是敲不动了。
早朝已散,官员们陆陆续续从宫门里走了出来。
郑江离刚想走过去一问究竟时,肺里一疼。她连连咳嗽,扔下鼓垂,冷汗直流,不能迈动一步。
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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