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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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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短短,不过几十,沈卿晚却觉煎熬漫长。

待到门前已是用尽身上气力,因许久未有进食,腹中饿极不禁隐隐绞痛,她蹙了蹙眉咬牙掩去面上不适,向身旁绣嫄问道:“我如今仪容可还规矩?”

“回娘娘,一切安好。”

沈卿晚颔首,示意门前侍卫进宫禀报。

随后不久,便有太监引路,带她至堂门前,随即止步,向她行礼言说:“沈娘娘,咱家奉太子殿下之命,只请您一人进屋中。”

“可我的汉语并不好,若是没有翻译,言语上有疏漏恐怕冒犯太子殿下”,沈卿晚嘴角蓄着笑,指了指绣嫄,想要将她一同带去。

“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莫要为难”,太监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神情,只是言语中带着几分强硬。

“好,那便我一人。”

既如此,她只能更加小心行事,莫要言不达意惹到谢瀛才是,沈卿晚暗自深吸一口气,独身上前,待堂门打开,却只瞧见一扇水墨屏风和檀木桌上几杯茶盏,小炉青烟袅袅,衬得那扇屏风多些神秘,她迈步走进,门便被阖上。

屋中烛光黯淡,全然不同屋外那般明亮,沈卿晚立在门前,不敢多走几步,生怕自己没有吩咐会坏了谢瀛的规矩。

一瞬屋中静谧无声,身旁便是暖炉,沈卿晚却仍觉身上寒凉,紧了紧衣襟,打量着屏风,瞧见上面所绘,似是边塞景象,想起阿哥说的“太子谢瀛,年少时便可将三千取边关大捷”,一时竟想出了神。

“在那里站着作甚。”

屏风后忽地传来清冷声响,令沈卿晚因专注画面而失神被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个寒颤。

眼前人操纵轮椅自屏风之后而出,玄衣墨发,一如传言,因征战沙场久时肤色并不白皙却色泽康健,满身唯一亮堂的只有那一双瑞凤眸,此时也被烛光打下的光影笼罩,与眼下乌青相融,更显阴鸷。

“小女沈卿晚,见过太子殿下”,沈卿晚按照先前学过的礼仪,跪在地上,垂眸不敢再多打量谢瀛一眼。

谢瀛看着她跪在地上,月白衣衫单薄透亮,娇小身形被如瀑青丝裹挟,乖顺地像只藏匿起利爪的猫儿,冷笑嘲讽:“沈将领的女儿,便是这样胆小?”

他自然注意到方才他出声时,沈卿晚被骇得一抖,想着蛮夷小国竟送来这样无胆无能之人予大乾做太子妃,心中鄙夷更甚。

“回殿下,是小女未能乘父王所愿,辜负父王所托”,听出谢瀛言语有辱她父王,沈卿晚藏在宽大袖下的双手不禁攥紧,用蹩脚的汉语卡顿似地应答。

“呵”,谢瀛手肘支在轮椅上,撑起下颌,另一只手一半罩在阴影下,一半映着烛光,半滞在空中,骨节分明,向她扬了扬手,道:“过来。”

“是”,沈卿晚起身,抬步挪到他身前。

见她走来,谢瀛点了点身侧位置,冷声:“跪下。”

沈卿晚知他有意欺辱,咬起唇瓣,闷声跪向他身侧。

眼前烛光被谢瀛身形全然遮挡,沈卿晚垂着头,只能看清他垂落在地上的衣袂,上面绣着的龙纹,在黑暗之中闪着金光,昭示着眼前人流淌在血脉中的矜贵。

大乾的太子与她这蛮夷小国送来的“祭品”,有天壤悬隔的尊卑之序。

“抬头”,谢瀛用指腹捻起她一缕青丝把玩,圈起又散开,等她抬头却迟迟不见她有动作,随即没了耐心,声色骤寒:“孤让你抬头。”

说罢,他一手按向她后颈,用力将她拖至身前,一手钳住她两腮,迫使她扬起脖颈,如同玩弄死物一般不加怜惜,令沈卿晚疼得发颤,不禁鼻尖酸涩。

见她眼尾泛红,眸中氤氲着水汽,谢瀛扬眉,勾了勾唇角,“这就哭了?”

沈卿晚被制住脖颈,费力扬起,呼吸不畅,只能仰着头微微张开嘴,汲取多些气息,声微:“殿下......”

谢瀛松开锢在她腮上的手,见嫩白脸蛋上被留下两处红痕,问她:“你可知错?”

“小女知错”,沈卿晚吸吸鼻子,努力克制心中委屈,将泪珠圈在眸中。

“错在哪里?”

“不该忤逆殿下之令......”

说罢,一滴泪落在谢瀛腕上,他便像被烫到一般,松手一掷,将沈卿晚扔在地上。

本就两日未有进饭食,此时又被折磨一番推倒在地,她想要起身却实在无力,胃中绞痛更甚,她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如脱水的鱼儿,几番挣扎却无济于事。

谢瀛见状以为她是在耍心机装羸弱,求他可怜,想起先前柳氏也似这般所为,心中越发厌恶,随手拿起一旁烛台,转动轮椅至她身前,俯身将烛台倾斜立在她侧脸上方,勾唇邪笑:“莫要在孤面前耍这些稚童把戏,你最好识相起身,否则待这烛泪落下,你这副皮囊便要毁了。”

沈卿晚惊恐望着眼前俊逸面容却似嗜血阎罗般可怖,一瞬气血上涌,腹中如江海翻涌般难受,竟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便晕了过去。

谢瀛见状才知她这副模样并非戏弄,恰时烛泪欲滴,他挪开却还是落了一滴在她掌心。

见烛泪灼烫,在她掌心留下一团红热,他眉头皱得更甚,下令:“来人,将她带回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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