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精神感知（1 / 2）

“让我再确定一下。”烬薇冷静道，“这里，是测试精神力的地方，对吗？”

没有人回答。也当然没有人回答。

她自问自答：“当然，这里当然是测试精神力的地方。”

哭嚎声，皮肉破开的空响，还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声，近在咫尺，如此清晰。

她皱眉，原地停留了片刻。是——巧合吗？

“呲啦。”躯体烧干声。

“滋滋。”水分蒸发声。

“噼啪。”焦炭燃烧声。

——虚拟世界，也能听见声音？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火焰从她眼底升起，透过空间中扭曲的镜面，她看见了自己刻意变色的乌黑头发。

“砰！”她一拳将镜面打碎。

随后，碎片化为虚拟的数据，飘散在空间中。

烬薇呼吸急促。

燃烧的声音又来了。噼里啪啦的，像溅起了火星。

自然界的所有生物都会畏惧火。从雷电击穿古树，从烈阳烤炙干旱，无一不诞生着火的元素。哪怕是巨大无比的龙族，也不敢贸然与喷发的火山作斗争。

生灵们蒙受了自然的恩惠，除了人类外，所有的种族都拥有独有的属性。不死鸟也受到火元素的宠爱，得天独厚。

但现在。

她却在异世界，听见了同族的声音？

仅凭声响，她能感受到——

受到火眷顾的不死鸟们，正在火中挣扎。

自然所赠予生灵的力量，并非是绝对的“馈赠”，其中，也会伴随着代价。烬薇在幼年时，已经见过了这份代价，见过了这份“被觊觎的力量”如何被毁灭。

自然是无情的，它的宠爱，也会变成灾难的源头。

尖锐凄厉的鸣叫，伴随火焰的燃烧声灌进了烬薇的耳内。她深知，那些惨叫的同族——已经，无法承受火的恩泽。也无法在火中重生。

不甘的过往，绝望的尖叫，所有的回忆碎片都带着染红的血，刺入她的心脏。

努力想遗忘的数百年记忆，霎时如爆雷击穿她的大脑！

烬薇有些眩晕。她捂住心脏，喘口气。

但更多的，是愤怒。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咬牙切齿，“搞什么啊！”

她只想知道——这个测精、神、感、知的东西，为什么会盗取使用者的记忆？！

——为什么……会、偷、走、她、的、记、忆！！！

离开吗？离开这个让她浑身不适的地方？可这仅仅只是区区人类所建造的虚拟世界。

如果她还想在这里上学，就不能从这退出。但……值得吗？区区人类的学校，值得让她忍着不适继续下去？

烬薇烦躁地挠乱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发——不行，她才不会在这里退缩！况且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只是让自己有些心烦意乱罢了！

“这一定是人类的阴谋！”她信誓旦旦。

她并未完全进入虚拟世界，只是，触碰虚拟门的手有一丝颤抖。

她胸腔剧烈起伏。

“你想赶我走？”烬薇抬头，金色瞳孔中满是愠怒，“区区人类创造的东西，也想赶我走？”

没有声音回应她。她表情管理失败，自顾自说：“你认为我会怕这些？让我退缩？别搞笑了！”

她喘口气，咬牙：“想赶我走？不！我偏不！”

“砰！”虚拟的门，被烬薇踹开。

在脚踏入门内的一瞬，她身边顿时出现类似于任务栏的东西——半透明的，还漂浮在空中。只不过，现在任务栏上什么都没有。

放眼望去，场景内到处都是红金色羽毛的鸟类尸身，以及人类的尸体。

一位年幼的女孩坐在鸟类尸体旁，摸着鸟僵硬的躯体。她浑身溅上了干涸的血，头发凌乱且稀薄。

是跟烬薇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哈，哈哈哈哈……”她扶着头，看着，笑了，“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啊？”

——偷走她记忆后，就造出来这种东西？就造出来这种场面？虚假，又可笑。

满身污浊的小女孩看见烬薇，起身走了过来。

“大姐姐……”小女孩有着一双璀璨的金色双眸，“你可以帮我找到我掉落的尾羽吗？一共二十四根。”

她一说完话，场景就立刻开始计时。

年幼女孩的脸庞稚气未消，五官却和烬薇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烬薇现在的头发还是黑色，而她则是渐变的红金，且发量还有点少。

烬薇捂住喉咙，后退两步。然后道：“滚，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就犯恶心。”

面对曾经弱小的自己。

她真的，想吐。

小女孩习惯性歪头，眨眼：“大姐姐，您能帮我找到我的尾羽吗？”

重复的话语，仿佛是被设定好了一样。

“……”烬薇颓然垂眸，用力扯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哈，是啊，她和虚拟世界的家伙较什么劲。

她盯着小女孩，发现小女孩依旧露出被设定好的微笑。或许是因为这面容过于熟悉，她忍不住问：“你父母呢？”

小女孩：“大姐姐，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