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2 / 2)
,她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木槿,把这些元宵装一些,让人给皇后娘娘送过去。”
“殿下,”木槿表情有些为难,“您包的,也要装吗?”
“那当然了,这可是本宫的孝心。”
于是,傍晚时分,东宫的这份元宵便送入了坤仪宫。
收到元宵时,寝殿内刚刚经历了一场争吵,此刻皇后与襄国公夫人还是处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外头的侍者早被远远地打发走了,唯有几个心腹站在门口守着,见东宫来人只是送了碗元宵,几个大宫女竟没人敢上前去接。
殿内只怕皇后刚刚发了一通火,这会谁进去谁都得遭殃。
知鸳见无人敢上前,遂自己伸手接过了那盒元宵,冲着东宫来人浅笑道谢,随后转身看到齐齐低下头的宫女,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叩叩叩——”
“娘娘,东宫来人送了些东西,娘娘可要过眼瞧瞧?”
殿内寂静片刻,随后皇后沉声道:“进来。”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尚未点灯的殿里显得有些昏暗,知鸳捧着一剔犀漆盒走上前,恭敬地给皇后和襄国公夫人行了个礼,随后才将那漆盒打开。
剔犀漆盒里盛放着的是雪白团团的元宵,两人见到那盒元宵,面上紧绷的神情双双松懈了几分,还是襄国公夫人先开了口:“瞧着倒像是自己做的。”
说着,便接过那漆盒细细看了起来,眼见着那一堆浑圆的元宵里还混着几颗奇形怪状的,襄国公夫人脸上显出几分笑意来:“这几颗应当是太子做的。”
闻言,皇后侧目看了过去,只这一眼,眉眼之间也霎时柔和不少,“想来这他们还是挑了好的送来,到底是太子妃手更巧些。”
襄国公夫人听她这么说,忍俊不禁道:“这样吃食上的细活,太子能动手做便是他的一份孝心了,娘娘还指望他同女儿家的手艺相比么?”
尽管如此说着,但她还是捻起一颗元宵放在手中看了看,元宵包得浑圆饱满,在手心里掂着颇有些重量,襄国公夫人点头赞道:“不过,太子妃的确是个有心的。”
皇后从母亲手中接过元宵,嘴角泛着淡淡的浅笑,“是啊,自大婚以后,就连琛儿都对我亲近不少,看来太子妃确实不负太祖之言——她坐得稳这储妃凤位。”
屋内是一片昏暗,而外头却还有些许残阳,皇后便是坐在这昏黄交接之处,光影变换下,她脸上神情莫测,双眸微微眯着,目光早已不在那元宵上头。
当晚,坤仪宫的饭桌上便多了一碗元宵,正好赶上皇帝过来探望,瞧见了少不得要问上一句,得知是太子和太子妃亲手做了送来的,皇帝也顺口赞了一句。
皇帝今晚原是来探望皇后身体状况的,因着提及了东宫,便顺势问了句:“太子大婚也有月余了吧?”
“是,”皇后这会脸上尽是慈母的柔和,“再过两日,便刚好两月了。”
皇帝点点头,随后又问:“皇后觉得,太子妃如何?”
“依臣妾看,太子妃不愧出身名门沈氏,而沈氏也不负先祖皇恩,她幼时入京,只觉得是个温婉端庄的姑娘,如今大婚之后,倒是颇有储妃的气度。”
“嗯,朕也瞧着太子妃的确是个贤内助,今日朝堂之上,众卿论及盐铁之制争论不下,还是太子引经据典点破其中关窍,这大婚之后,太子对朝政之事照比以往实在是上心不少。”
这对大夏王朝最为尊贵的夫妻俩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皇后微微敛眸:“只要琛儿有所长进,便是最好的。”
皇帝对于这句话很是赞同,闻言点了点头,再瞧见皇后有些憔悴的面容,又道:“这些日子,梓童也辛苦了,但这宫务今后还是得你来操持,若有力不从心之处,便让太子妃入宫帮衬几日。”
“是,”皇后顺势颔首应下,“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如今已将将大好,宫务之上,必不负陛下信任。”
年关已过,宫中的这场风波也悄然落下帷幕,夫妻俩闲话家常般将这事轻轻揭过,皇后突然病倒又痊愈,这六宫掌权的权柄也犹如风筝一般,指绕细线,转转悠悠地重新落回坤仪宫。
而至于在这场对弈里,背后用尽心机的操盘手是否从中得利,恐怕只有其自己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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