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1 / 1)
当脖颈在被能够破开一切术式的天逆鉾贯穿时,五条悟都还在疑惑着……疑惑这个与他素未谋面,也可能曾经在哪里见过的男人,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恨。
五条悟不是没见过莫名其妙就憎恶上他的蠢货。
他们恨“神子”这个名号夺走了他们原本优渥的土壤,他们恨“六眼”这个象征,让他们终日只可战战兢兢地生活。
但由于本来亲近的人就没多少,五条悟很少能够见到“恨五条悟”比过“恨六眼”的,这中间的差别,他能够分得清。
“你,是不是和我在哪里见过?”
“别在意啊。我也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说谎。
五条悟可以肯定那是一句谎言。
这个天与咒缚认识他,并且了解得很清楚,不仅仅是作为战力对手的分析,他甚至可能知道他的性格和下意识会做出的反应,对他有过一些更深层次的模拟和较量。
会是什么?
堵塞的思绪在被刀刃捅穿前都是模糊一片的,他只是隐隐有着些不好的预感:从在高专门口被伏击时,不,应该要更早些……夏油杰不自然的隐瞒,突然的离去;宿傩回来后尽管依旧冷淡,却对他亲近的行为熟稔习惯的态度。
倒地的五条悟眼睛是睁着的,等级连蝇头都不如的诅咒肆意地舔舐上他的脸颊,汲取散逸出来的负面气息,热切期盼地等待他快点腐烂,——“快点腐烂吧,烂到地里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东西。”
他的敌人并没有马上离开。
闭不上的双眼于是看清了对方来电上的名字。
甚尔丝毫没有顾及地就接了起来,像他已经死了一样,不,是在他的尸体前炫耀:炫耀来自生者的未来。
“喂喂喂,大小姐。离家出走这么久,在这个时间点打过来,会让我怀疑你和高专的小鬼还念有什么旧情的。”
完全没听懂甚尔在说什么的宿傩:……?
宿傩:“别废话,有事让你做。”
自顾自说着的甚尔并不想放过这一话题地继续道:“很可惜哦,你迟了一步。”
说着还不由恶意地将末尾的话句加重道:“五条悟已经被我杀死了。”
甚尔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那么迫不及待地将这件事告诉她,他又到底期待从宿傩那里获得什么样的反馈。
他近乎是在自虐般地期待着什么……只是在听到那句,“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时,
——即便宿傩之后又用很理所当然的口吻使唤他做事,很理所当然地让他放弃可能快要成交的大单子,能被称作“喜悦”的情绪还是先一步地漫上了心头。
“我还真是病得不轻。”甚尔半是自嘲,半是嗤笑地舔了舔嘴角的疤痕……不知怎么了忽然后知后觉地,对自己先前的幼稚行为,感到丝丝羞恼。
听完全程的五条悟在运转尝试过千百次的反转术式的同时,不断用六眼解构分析着周边信息。
脑子中的那根神经好像绷断了,信息洪流灌入冲刷着他的大脑,他能够看到更多了——阳光、空气里的灰尘、远方没有在意过的露珠滴落枝叶的回弹,包括现在满布在甚尔全身的,那些不同于刀剑所伤的痕迹,大小形状与虎牙啮齿的对比。
它们曾经被咒力修复过,出自同一个人,留有着一样的唾液,让人不住能够猜想到激烈且又颠倒的日夜。
还有甚尔放下手后,手机挂坠上装饰着的两枚骰子,他不清楚那是什么,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那是一件重要的东西,那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假使拥有它,现在的一切都会改变,他会重新掌握主动权,那是我的东西,我的……
甚尔低头看了眼死得透透的五条悟,没什么兴趣地就往星浆体逃跑的方向过去了。
*
另一边,哑口无言的见谷先生在看到完好无损出来的宿傩,与其后跟着的一言不发的夏油同学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心虚致使他不自觉地避开了宿傩的视线,可转头看到更加阴郁的夏油杰,又怀疑今生的自己是不是就到这里了。
由于太过于专注地想着自己的事,夏油杰并没有注意到宿傩那通电话里的内容,回神过来的他就已经站在这了,看着见谷,这个高层派来导致现在这个局面的元凶,想要动手迁怒的念头就蠢蠢欲动。
只是所有意愿都在宿傩撇来的一个眼神下,被拦住了。
他神奇地在想:他对于宿傩杀害普通人的行为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愤怒。
宿傩对于某些布置并不是没有察觉,但他觉得“一个司机”是他现在更加需要的人。
于是在不明所以的威慑下,车辆就行驶到了一个外型独特的建筑楼体下。
————盘星教总部,星之子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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