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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日思夜想!就是,就是,”他结巴了一下,努力措辞,“就是心上人的意思!”
宣禾挑眉:“哦?”
裁云故作老成:“咳,你一小孩儿,问那么多做甚,大人的事少打听,过几日亲眼看见你便明白了。”
宣禾气呼呼:“你还不及我长得高,有什么是你能打听,我不能打听的?”
“你是姑娘家,怎么能和我一样?你这样粗俗,到了长洛郡,孙老爷要让你气死了!”裁云被戳了痛处,气急败坏地背过身去,不理她了。
宣禾话听了一半,难受得紧,不觉又想到凌昭从前在阳春宴上的一席话,说得那样真切。
——指不定是真心话呢?
*
崔莲心在船上沉沉浮浮三日有余,此时坐靠在窗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远方渡口忽隐忽现。这一趟出山拢共没几天,发生的一件件事却让她应接不暇,她手下按着崔文心的荷包,心中滋味难言。
将靠岸了,崔莲心收回目光,转眸看向船舱中另一角的陆会章。
三日来,他鲜少开口,似乎在与谁传信,来来回回画着传音符。因他一点不吝啬地给她丢了许多丹药,故而她坐在窗边几乎不出气,身上有不适就自行拿丹药压一压,没去烦扰他,他们就像两个同行的陌路人。
崔莲心是见过他作风的,自然不会期盼他对自己心怀愧疚,拿到些实际的补偿足以,多的她还能奢求什么呢?也许,也许他会将自己送上雁山?那她是不是能借机提一嘴师父的病?她对唐珂的本事存疑,若能多一重保障总是好的。
崔莲心开始考虑要怎么同他开口。
“到了。”舱内烛火轻晃,陆会章烧去手中的传音符,拂袖灭了灯烛,走出船舱。
崔莲心恍然回过神,一室阴暗,只看到他的背影,她小心起身,不大利索地跟在他身后下了船。
下了船四处是人,她避让间跟得吃力,陆会章走出老远才回过头,见她落下了不得不原地候着,待她来到跟前,他没再动,扫她一眼又抬头观了观天色。
崔莲心垂着眼,更显面容憔悴:“如今九昌郡是到了,只是不知你这寒毒要几日能退?你与我说明白了,我回山后才好休养。”
思量少许,陆会章只答:“再送你一程。”
她心头微微一动,未溢于言表:“那便麻烦你了。”
雁山坐落于群山之中,穿过祖师爷布下的阵法,便可至山门外。崔莲心随在陆会章身后,粗粗给他指了路,之后他甚至不曾朝脚下看过一眼,就轻而易举地破了阵法。
崔莲心始终觉得岳中云闯雁山一事疑点重重,眼下见这阵法如此易解,她又陷入了迷茫。
“谁?站住!”还未上山,远远地传来一声高喝。
陆会章低头一看,收回步子。
最后一段路,还是触动了阵法,崔莲心:“无妨,你与我来。”
陆会章站定没动,她试探道:“到此处了,不妨上山坐坐?”
“师妹?”这时,适才那声音的主人从密林中穿出,一双精明的眼睛在陆会章身上打转,“你又是谁?”
崔莲心忙阻止:“师兄!不可无礼。”
崔望颇为不满,双臂抱在胸前上下将陆会章打量了个透,察不出灵力,瞬间解除了戒备,将矛头转向她,端起师兄的架子斥责道:“我叫你出山给师父寻解药,你倒好,救星是请来了,你却将人晾一旁迟迟不回山,一回来便带了个不清不楚的小白脸,还触了守山阵法,我还说那岳中云又来了,正要出来给他个教训!还有崔文心那死丫头,怎么没同你一道?上哪快活去了?”
她这师兄久居山内,眼界窄见识短,一向不懂礼数口无遮拦,崔莲心叫他说得气恼,也不想费口舌同他解释,只听那救星二字,她开口便问:“什么救星?”
“合着你这一趟去了哪儿自己都记不清了?昨日,南边那……”崔望瞥了眼陆会章,打住话头,“我山中要事,不能给外人听了去。”
崔莲心喝止他:“你莫再胡言乱语,这位是……”
话至一半,身周林叶忽然一阵响动,崔莲心抬头看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真是巧了,许久不曾来过九昌郡,兴起走一趟,处处是熟人。”唐珂从崔望身后缓步现身,潇潇洒洒对崔莲心一笑,“崔姑娘,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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