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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伤了?去找萧承运了?
“怎么醒了?”一来一回只需要半个时辰,凌昭有意趁着她熟睡时离开,哪知回来时她却醒了。
宣禾垂下头咕哝:“你把我的灯烛熄了,我不喜欢一个人。”
凌昭诧异:“你怕黑?”
宣禾点头。
凌昭看着她微亮的眸子,起身带她走到床边:“我不去了,你睡吧。”
不必看清他的脸色,宣禾也知道他这会儿很不好,她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你……”
“怎么?”
宣禾刚提起的一口气又卸去,往被褥中一滚:“没有,我睡了。”
凌昭累极了,在她近处盘腿坐下,沉心静气,顷刻间入定。
宣禾在被褥中窝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探出头,只见凌昭脸色苍白,身周泛着淡淡白光,下腹的黑衣上一道裂痕,颜色也洇得更深了一层。折腾成这样,今夜得手了吗?
她猜想着,恍然发现今夜裁云不在。
剑灵依附于剑主,凌昭现下自顾不暇,自然无法供裁云维持真身。
这是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宣禾犹豫了。凌昭落得如此惨状,说到底都要归因她,不是她,他就不会因为身上的咒术束手束脚,更不用去争那烫手的令牌。他身上的光晕很淡,可见回到客栈时灵力已所剩无几了,她这始作俑者还要去和他抢余下的那一点灵力,多可恨呐。
宣禾彻底睡不着了,她的内心无比煎熬,辗转反侧之际,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机会难得,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凌昭境界高深,哪会有事!
宣禾拍拍脸,几下清醒,然而终归是心中有愧,望着凌昭无声道了句抱歉,硬下心肠,合眼慢慢分出魂魄,驾轻就熟地飘到他身侧,伸出一只手。
柔和的白光从指尖流入她的身体,她感受到融融暖意,无比安适。
宣禾无法抑制地贴近他,轻飘飘靠在他身上,那醇厚的灵力让她舍不得走开。凌昭不设防地闭着眼,眉目柔和,她近距离观察着,在心中评头论足。
他还是不睁眼不开口时讨人喜欢,有女修看上他倒也不怪,多半是没和他说上过话,也不曾正视过他那双拒人千里的眼眸,以为只看这一张脸与传扬在外的名声,便哪哪都好了。
宣禾思绪纷飞,又想到他百年前在阳春宴上的话。他袒露心迹,说已有心仪的女子,可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听过有关传言,几乎可以肯定,那一番话只是在搪塞贺彰,不过他那时说话神情还真像那么回事……
想着想着,她又清醒过来,凌昭爱慕谁、将来要同谁结契,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还能连带着和他的道侣结仇么?想这些又是做什么呢?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明日醒来后该怎么解释。
宣禾又开始发愁,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魂魄何时飘回体内的也浑然不知。
翌日,宣禾在日上三竿后才醒转,睁眼后头一件事就是粗略地将自己上下打量一遍。
不出所料,她又长大了。
宣禾一低头便看见自己微微鼓起的胸脯,愣怔了会儿,登时吓得不轻。
这进度是否太快了些?她立即拉起被褥将身体裹住,扭头去看。
身边静悄悄的,凌昭保持着昨夜入定的姿势坐在榻边,仿佛一尊长眠于此的石塑。
宣禾暂松口气,找出裁云当初购置的衣裳穿好,放轻手脚下了地,坐到妆奁前朝镜中一看,才放下的心猝然揪紧了。
镜中的她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虽稍显稚嫩,不说天香国色,怎么也是个如花似玉的豆蔻少女。
她当然不是被自己的美貌吓到,只是,这张脸和从前的她至少有五分相似。宣禾试着对镜粲然一笑,无心称赞镜中的花容月貌,只觉满心惶恐,更像了!
她惊恐地收了笑容,惴惴不安。
凌昭随时可能醒来,等不得了。
宣禾毫不迟疑地翻出唐珂给的符纸,三两下撕成碎片,没过多久,唐珂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师姐,师姐?”
宣禾急忙回应他:“是我!”
“找我何事?”
宣禾三言两语将眼下境况给唐珂描述一遍,唐珂苦笑道:“怪我怪我,当初给你炼造容器时,我脑中就只有你这张脸了,待你补齐魂魄后,是会恢复原貌的。”
宣禾哪还笑得出来:“那该怎么办?凌昭对我恨之入骨,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我了。”想到这个场景,宣禾顿时毛骨悚然,几日前,她还为了口吃的没脸没皮地搂着他的脖子喊哥哥……完了,都完了。
唐珂纠正她:“我没看出他哪对你恨之入骨了,师姐,是你对他成见太深。”
“你有在想法子吗?”宣禾自暴自弃,“要让他知道我是谁,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唐珂抢过话:“你在哪儿?”
她恹恹地说:“九昌郡。”
“九昌郡?”唐珂声音高了一度,“你防着些,我马上就来。”这一句说完,唐珂断了与她的联系。
马上是多久?宣禾忐忑盯住凌昭,等啊等,直到日头西斜,房门外出现个影子。她失魂落魄地坐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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