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宋桂芬干完一天的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看见小儿子建军坐在门槛上,脸黑黢黢的,嘴唇紫紫的,今年才做的衣服上沾满了干涸的泥浆。
心头火起,宋桂芬使劲拍了一下儿子的头。
“小兔崽子去哪儿鬼混了,你看你还有个人样吗?泥猴似的。说了多少次,注意点注意点,你看你那衣服,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王建军无辜被打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个笑来。他从出生就是这样,记吃不记打,整天傻乐个没玩。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从兜里掏出几个紫色的压扁了的浆果,举给王桂芬。
“娘,我山上摘的。你吃。”
“呼——”看着儿子的笑脸,王桂芬心中的火气一下就消散了,只剩下隐隐的无奈。
她想起王盼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很聪明了,认得不少字,做事也很有条理,常常和邻家的几个姐姐一同去茶山山采茶。当时茶厂的干部办识字班,她带着王盼儿一起去,她学的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要快,还要好。
可这个弟弟,同样的年纪,什么也不会,每天除了吃就是玩,做事做不好,说话也说不明白。
怎么就不能换换呢?儿女都是债呀!
王桂芬呼出一口气,把锄地的锄头放到墙边上。揪着王建军的领子把他扯到屋檐下站着。然后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搁在床上。
“大路,我去做饭,你看着他,给他洗个澡,别让他碰别的东西,特别是别上床!”
王大路应了,去翻澡盆。王建国还傻站着,举着那几个浆果,看着宋桂芬。
“妈,吃啊。”
宋桂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自己吃吧。明年就要上学了。我不是叫你看看你姐姐的课本,你怎么不看!”
“我又看不懂!”王建军满不在乎的说。见母亲打定主意不吃他带回来的浆果,便一股脑喂到自己嘴里。感受着甜滋滋的味道快乐的咂咂嘴。
宋桂芬从厨房里探出头,看到他那傻样就来气。
“哼!看不懂。你长个脑袋是干什么的,不如换个木鱼。敲一敲还能听个响。”
“再说,看不懂不能干点事儿吗?叫你去采茶怎么不去。要不就和我下地去。瞅你那浑样儿!”宋桂芬边切菜边念叨着。
“爹,我做啥了?娘要骂我!”王建军转过头祈求的看像父亲。
王大路把水盆放到一边,拿水瓢敲了一下儿子的大脑门。
“你娘说的对。”
王建军揉了揉被敲疼的脑壳,呲牙咧嘴的。
“知道了,知道,我明儿就去。今天是和狗儿他们去摸螃蟹了。”
“摸螃蟹,那你摸到的螃蟹呢?”王大路问。
王建军跳进水盆里,冲着父亲做了个鬼脸。
“别提了。本来有不老少,只是回来的时候,小桥不小心跌到人家藕塘里头,把我也拉下去了,螃蟹都跑完了。”他边说边搓身上的泥,没几下,那盆儿里的水就浑的不像样子了。
“诶,说起这个。娘,过两天你给我炸螃蟹吧!上次小桥他家做了,可香了。”
宋桂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还炸螃蟹!你咋不要上天呢?那点肉能吃什么,费油又费功夫。”
“可是好吃啊!可香了。”王建军不甘心的嘟哝着,又期盼的看向他爸。“爹,你咋说。”
王大路没说话,他抓着王建军的胳膊,把从他泥汤里提出来。去换了一盆水,又把他提溜进去。
“爹?你是不是也想吃.....”王建军站在水盆儿里,故意大声说起悄悄话来。
王大路白了儿子一眼,没好气的把他摁回盆儿里。
“再说吧。等过年杀猪,炼油的时候再说。”
“那得等多久啊!我现在就想吃......”
他们洗澡的功夫,宋桂芬已经把饭做好了。她拿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搁到堂屋的桌子上。又从碗柜里拿了三个小碗,一个盛了一点苞谷糁,一个盛了一筷子青菜,一个盛了清水。
她把三个碗依次排开放到堂屋的供桌上。桌上供的是公婆的排位,供桌后面的墙的正中间贴着一张毛主席像。
宋桂芬从供桌的抽屉里抽出三根线香,用火柴点燃了,插在香炉里。然后后退几步拜了三下。
公公婆婆,你们过得怎么样啊。这边一切都好。建军明年就上小学了。唯独盼儿,我怕她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你们要多多帮我看着她。我今年一定多给你们烧纸。
毛主席,保佑我的孩子身体健康,保佑今年有个好收成啊。
宋桂芬默默祈祷,一如每天吃饭前做的一样。祈祷完了,她又拜了三下,心中才稍感安慰。
夕阳透过半开的门扉,宋桂芬的目光透过淡青色的烟雾,几点金红的光点,跃动在毛主席画像上,那张脸微笑着目光柔和,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像她看来。
“过来吃饭!”宋桂芬转身像院子里打闹的男人和孩子喊道。
县小学,学生寝室十分简陋,土屋瓦顶大通铺,二十个学生睡得横七竖八。王盼儿也在她们之间。
“诸位,今天就是第一艘宇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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