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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其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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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若凝重地注视着斗篷人。

他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一般,咬着手低头剧烈地呼吸,有几下激烈到祝余若几乎以为他就要那么过去了。

可就算情绪激烈成这样,他依旧死死地拽着斗篷没有放手,不让面孔有一丝一毫的泄露。

祝余若守了大半个时辰,他才从某一种情绪里回过神。

彼时,另外三人因无聊已经散开了,而祝余若正在温习泡茶的技法,险些被开水烫到。

有一只手从旁里斜出,行云流水地替她做完了一套泡茶的流程。

两人各自端着一杯茶,相顾无言。

斗篷人低头看着茶,哂笑一声:“……我有预感,我活不长了。”

他的嗓音很低,“他来索我的命了。”

祝余若很想说,你再这么哆嗦下去,应该是你自己先吓死你自己,斗篷人忽然道:“掌柜的,你知道你家酒铺不干净吗?”

祝余若被茶水烫到了舌尖,皱了下眉,把茶杯拿远了点,“怎么说?”

“昨天晚上,就在那里,”斗篷人缓缓地指向祝余若头顶的位置,“有一个吊死的女鬼,吐着舌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祝余若把茶放下了,又觉得手冷,又捧了起来。

“可我正准备叫手下来时,她又忽然不见了。”

“再出现,”斗篷人的手又指到了祝余若坐着的地方,“是在这里。她不再是吊着,是站着,站着时,白衣裳垂到了地板上,她的头发很黑,眼珠子也很黑,指甲也很黑。”

“然后,她就到了我的床头,弯下腰来盯着我看。”

祝余若道:“兴许是做梦。”

“不是梦!”斗篷人低喝起来,“她俯下身来,好像要掐我的脖子,头发垂下来,碰到我的脸了!那个触感,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在快要碰上我的时候,她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说完这句,他仿佛被抽掉了骨头,肩头塌下,唇色几乎与面色同样苍白,“今天晚上,她的手就要搭在我的脖子上了。”

说了那么一通,肯定不是给祝余若听着当乐子的。她试探地道:“那你今晚不如坐在大堂,或者是找谁与你作伴?”

斗篷人闻言猛一抬头,道:“掌柜的你能来吗?”

说实话,真要是来了女鬼,祝余若也得一起送菜,她刚要婉拒,斗篷人便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上这座山吗?”

·

临夜。

住客们吃完了饭,再度准备上楼。

祝余若在厨房里正打量着哪把刀更锋利,杀鬼可能更快,忽然察觉有人靠近,一个激灵抬起头,发现是周子逸。

还未开口,他低声道:“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等他走远,祝余若才意识到周子逸的房间就在斗篷人隔壁,如果他听力足够灵敏,是能听得见他们的对话的。

想了想,祝余若还是多摸了一把酷似匕首的刀藏在了袖子里,上了楼。

斗篷人看见祝余若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诚恳地道:“掌柜的,有你在我就安心了许多。”

祝余若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板能让他安心什么,但也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下。两人闲扯几句话,斗篷人总算进入正题,“我曾经官至礼部侍郎。”

祝余若心想,不知这个朝代怎么算,但至少得是个三品。还真是一尊大佛。

“最开始的路也没那么平坦,接连考了两次会试,因为在京城没有什么老师,无人提携,因此也次次名落孙山。”

他看向虚空中的某个地方,眼神微微放空。

“后来,我特意为了我的老师作了诗,他很欣赏我,指点我许久,第二年我变中了举人,有幸被皇上看重,留在京中。”

“可好景不长,我风头太盛,当年年纪轻,又不懂得收敛,给人落下话柄,被人陷害污蔑,一路贬官下放。”

“我倒也曾尝试过为自己平反,但京城的流言蜚语远不是我一张嘴能盖得过去的,因此也是收效甚微。”

“于是,我一怒之下辞了官,不再与他们那群苟且之辈共处。”

斗篷人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忆,“辞官之后,我梦想是游遍大江南北,于是便携着随从一道南下,离开了那片伤心之地。”

“但是,从第一天开始,我沿路上就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像之前说的酒坛子里有眼珠,楼顶有锯木头的声音,都是些诸如此类的琐事,总是冷不丁地跑出来吓我一跳。”

“还有,我在赶往这边山上时,隐约总能看见一道身影,”他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一个身影……不远不近地缀在我的跟前,我让我手下看,他们却都说看不见。”

“后来,我干脆看到那个身影,就往前去追,追上了,便刺一刀,却总是刺不中……总是刺不中……”

“每次刺完,我的手下都会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他们是觉得我诡异,但他们不懂我,我也不屑于与他们说。”

“直到后来,”斗篷人扶着额头,“我发现了一件事。”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语调微微上扬,语气也不如之前的低沉。

祝余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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