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仙(1 / 2)
今夜月色满盈,盛不尽的白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洒遍整座城池。
数人高的深红色旗帜在北风中飘扬,城墙下灯火通明,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出一副奇异的景象。
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怒喝,有人拔出剑,有人立在月下看鲜血喷涌。
无头的躯体倒在瓦砾间,毒尸老柳皱巴巴的脑袋滚进熊熊燃烧的大火里,始作俑者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刀,一袭比月色更冷的白锦长袍兜住了“他/她”的容颜,使这个不速之客显得愈发神秘起来。
“好大的胆子!”一个头发稀疏的男子率先反应过来,冲向“白袍人”,口舌敞开,声带震动,尖叫声如同凄凄狐鸣,张嘴就叫得旁人心如刀割。
正对着他的“白袍人”被音浪吹得衣裳鼓动,但那张脸依旧深深隐藏在兜帽下。
不知是游刃有余,还是高傲不羁,隐于白袍下的身影明明已经杀了柳取,达成了目的,却没有第一时间逃跑,不闪不避,直冲向正厉声尖啸的伤尉。
一物自她怀中探出,如霜似雪,利如新月。
若是毒尸老柳还活着,一定认得出这就是那只轻松拦下他攻击的铁月钩,不过他虽然看不见这一幕,但他的同伴们都不敢松懈大意,伤尉当即后退。
这枚新月的轨迹实在诡异,明明只是用一根细线连着,却让主人如臂指使,灵活得像是能自动追踪敌人的毒蛇。
伤尉与铁月钩缠斗起来,各位长老也没有闲着,从四面八方默契地将“白袍人”包围起来。
他们惧怕她手中层出不穷的暗器,但不知道她握着的那一柄刀有多锋利,不知道祝云还使得一手好刀。
那把沾着老柳的血的刀,在月色下泛着光,微微倾斜一点角度,刀光就照在角落里一个平平无奇、正打算溜走的“侍童”脸上。
勿鹤立时就慌了神,半个魂魄几乎都要被吓得散了。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那个鬼魅的白色影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像水一样穿过了众人的包围,催命的刀意欲亲吻“侍童”的脖子。
“不,你不能杀我!”马羽大叫,“我是一苇大侠的后代,你们老祖说了要善待……”
雌雄莫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问过孟和,她说——会代一苇大侠管教你,所以,我送你下去找她吧。”
天水孟家的老祖已经死了几百年,这个人却用无比熟稔的语气谈论她,是疯了吗?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是最坚定的山,不可动摇,马羽终于绝望,破碎的气管里涌出无尽哀嚎:
“师父救我!师……”
喷出的血模糊了他那张惊恐的脸,死到临头他已是万分后悔,早知道就远远躲开,不来黑甲城了……不,早如果知道天水孟家还有这等可怕的人物,马羽绝不会反水。
“不!!!”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勿鹤长老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短短几尺的距离,却无论如何都来不及阻止,勿鹤脑子“嗡”的一下,机械性地往前走了两步。
以这两人的血祭了天水孟家无数亡魂后,祝云终于准备离开。
仿佛丢了半条命一样的方脸长老面目狰狞、不顾一切地拦在她面前。
而身后,头发稀疏的伤尉等人也已经赶到,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试图将祝云困住。
与此同时,暗处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游蛇吐信般的剑刃袭向祝云后背,和勿鹤、以及匆匆赶来的伤尉等人形成多面包夹之势。
上下左右无一不是敌人,攻击来势汹汹,让不问鬼神阁和万里晴空阁派出的记录者都捏了一把冷汗。
“白袍人”慌了吗?没有,今夜的月色将一切动作都照得清清楚楚,所有刀光剑影都无处可藏。
四面八方的破空声无法扰乱她的动作,那只银月钩仍系在她手中,细细的一根线却刀枪不入,众人刚刚的攻击没能斩断它,于是它就成了突破罗网的关键。
祝云另一只手举着刀,和剑比起来,她对刀就太陌生了。玄机送过她一套叫《诛邪虚真剑》的顶级剑法,祝云所了解的刀法却寥寥无几,就连她见过的剑客也比刀客要多得多。
只是她不能在寸雨楼的人面前用剑,他们会看出来剑招来源的。
刀难用吗?并不,那么就用刀。
白刃如雷霆,将这方天地映衬得震怒而肃杀,勿鹤首当其冲,被“白袍人”一刀砍中了腿,皮肉绽开。
然而令祝云费劲的是,他的样子实在癫狂,几乎顾不上自己的命,紧紧和她缠斗起来。
这是第一件令祝云出乎意料的事,威胁不大,她有防备。
那秃发的尖叫怪、伤尉与勿鹤似有默契,没有顾及勿鹤,直接动用最强力的吼叫功,声波对准了祝云,搅得她胸闷气短,内力凝滞。
勿鹤更是哇地吐出一口血,样子惨不忍睹。
伤尉的功法毫无疑问和声音有关,最适合应对他的方法就是拉开距离,银月钩回来得恰到好处,至于勿鹤,他已不堪大用。
祝云一边应付他们,一边寻找退路,偏偏有条“毒蛇”拦在路上,是个单方面的熟人。
重瞳哑女,辞盈,寸雨楼的第一杀手,她用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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